杜青笑盈盈应了,杨慎也微微颔首以示感谢,但这两人内心所想却全无表面这般风平浪静。
方才环玉说了一句话,一句看似平常却又令人生疑的话,她说,聊得太入神了忘记告诉他们了。可是,这般凌厉凶悍的气息,连他们两个都不由得浑身一凛的气息,环玉当真会毫无所觉吗?是太过熟悉所以可以自然到注意不到这等杀意?还是因为不放在眼中所以可以淡然自若?抑或是,其他什么原因呢?
杨慎二人的心中蒙上了一层疑云,也多了几分警惕。后院那位气势惊人、神秘莫测的二长老已经是让他二人全神戒备,若是这醉月楼中当真还有一位对这位二长老的威压视如无物的高手,杨慎还真没把握能跟杜青平安出去。
通往后院的珠帘被一层层掀开,蔓延开来的气息带着毫不掩饰的攻击性,杜青撇撇嘴,摸出腰间玉壶小酌了一口,大大方方的往里走,余光却将整个后院打量了个彻底。
后院整齐分布着两排三层小楼,有些装潢精致,雕龙刻凤,有些朴实无华,桌椅老旧,而这些房间里,却都是有着人的,是住客,还是埋伏,谁也说不准。
而这凌厉气息的源头却并不在这些小楼中,更像是从院内水缸附近传来,杜青二人朝着水缸走了两步,仔细一番摸索敲打才发现水缸下是一口枯井,而那凌厉气息正是从井下传来。
杜青自然不会认为文悦坊的二长老会有住在井底的癖好,那就只能是井下暗道。
杜青转头和杨慎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向古井靠了过去。他们来时是带了不少人的,但那些人都有意无意的被留在了前厅,能到后院的就只有他二人,先前为了以防万一,也让沈长天叶衡二人带了人手在后院周边埋伏。只是眼下,堂堂文悦坊二长老非要做井底之蛙,躲在暗室不出来,杜青二人也没辙,来都来了,总不能说无功而返,即便说是前有狼后有虎,二人也只能闷着头往里闯。
从井口往下跳时,杜青留了个心眼儿,提前放了一串破甲虫下去探路,又把蛊王红红也召了出来。密密麻麻的破甲虫蜿蜒向下,没多久便消失在了视野中,精神奕奕的蛊王瞪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安安静静伏在杜青肩头,两支触角却警惕的高举着。
杜青和杨慎两人踏着井壁轻巧落在了井底,脚下踩着的青石板干净且干燥,抬眸往上看能看见墙壁上凹陷的格子中放着盏烛台和些许油膏。井底感受到的气息比起在井外越发凌厉刺骨,杜青搓了搓被杀气渗的有些痛的胳膊,默默运起了内力相抗。
“你可找到了暗道入口?”杨慎在一小方天地里琢磨了好一阵,看着光滑的井壁眉头微蹙,目光死死落在了那盏烛台上。
“找是找得到,”杜青将声音压的很低,“就是觉得有些奇怪,他明明知道我们要来,又敞开了大门来迎接,为何到了这一步,却将自己藏在暗处不直接与我们相见呢?他难道打算不打自招,直接对我们下手不成?”
杨慎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虽说种种证据都都将矛头指向文悦坊,但文悦坊到底也是大派,不可能说定罪就定罪,说宣战就宣战,武林盟总归是要先跟文悦坊接触接触,至少听听文悦坊怎么说。若文悦坊坦坦荡荡认了,那便按规矩办事,若文悦坊不认,也好对峙一番,有些准备。于武林盟而言,这事不得不做,非做不可。
杨慎不是没想过文悦坊会直接埋伏他们,也做了应对准备,但文悦坊敞开大门一副要直接对峙的样子,入了后院又搞出些暗道埋伏,也是让人有些琢磨不透,里面这位到底是要谈呢?还是不谈呢?若是连谈都不谈,直接下手的话,那文悦坊这罪名就是坐实了,也不是什么多明智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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