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起了风,九月底的清晨,已经有了寒意,岑溪又加了些褥子,抱着手炉在钓雪楼温酒小憩。
楼外渐有风声,岑溪微微勾了勾唇,在小案上倒了两盏酒,刚温过的酒尤带热意,携着酒香丝丝缕缕绕着酒樽飘散。
绯衣女子飘然落入小楼中,待身上寒气散了方才掀帘入了内室。
“来得挺早。”岑溪抬头看她,眉眼间有清浅笑意。
“几年不见,你倒是越发孤僻了。”沈落霞落座,看着旧友一身孤寂,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岑溪失笑,“这怎么叫孤僻?一人一酒一小楼,多少人求不来的清净,倒是你,看着戾气淡了些,怎么,想通了?”
沈落霞皱眉,“恩怨情仇,又岂是想得通想不通的问题?”
岑溪抿了口酒,神色淡淡,“我还以为叶三公子和那丫头能让你改变心意呢……”
“青青在你这儿?”
岑溪点点头,“嗯,她之前跟邱明对上了,伤得不轻。”
沈落霞替他拨了拨炉火,“伤得不轻也至于几日不醒,你找我有事?”
岑溪笑,“自然,本来想派人给你送去,恰好叶三公子的人在城内探头探脑,鬼鬼祟祟,便索性等着你自己过来。”
“一看便知是你的手笔,若非如此,我又何必跑这一趟,”沈落霞又烫了壶酒,“直说吧,你要给我送什么?”
岑溪从一旁取过一个小木箱,“派人誊抄了一份,江湖怕是要乱一阵子,你拿去琢磨琢磨吧。”
沈落霞打开小箱子,里面是满满一箱书纸,再仔细一看,是各门各派的秘辛,这种门派信息的记录武林盟有一份,落霞宫也有一份,但武林盟的只是表面功夫,落霞宫的只有近几年的,岑溪给的这一份却是百年记载。
沈落霞盖了箱子,神色不定看向岑溪,“朋友间送这么重的礼?”
“自然不是,”岑溪抬眸浅笑,“有条件的。”
沈落霞安安静静看着他。
岑溪倒好酒递给她,“我讨厌江湖乱成一团,你要让他稳定下来,不能让半点危险波及沣城。”
沈落霞不接,“你真打算在钓雪楼待一辈子?”
岑溪笑笑,将酒盏放到沈落霞身前,“难得清净。”
沈落霞无奈勾勾嘴角,“那你便清净着吧!”
岑溪笑吟吟,“你要不要去看看那丫头?你来了,她也该醒了。”
“怎么?赶人?”
岑溪揉揉眉心,“倒也不是,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解释,不然你去说,总归比我可信。对了,她家那小孩儿在秋林巷的小院子里,你告诉她一声。”
沈落霞应了,起身往外走,背后传来岑溪带笑的声音,“晚上过来一道吃饭。”
沈落霞勾勾嘴角,消失在湖面上。
杜青悠悠醒转,背后一阵疼痛,闭眼思索了小一会儿才想起来前因后果,撑着床起身才发现身体一阵发软,身上伤似乎已经结疤,这不像是只睡了一觉的样子。
“醒了?”沈落霞出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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