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杜风将杜青体内的毒素基本祛尽,已经是好几个时辰后的事了。
杜风缓下心神,抬手擦了擦汗,起身去洞外要热水。老实说,拖了这么久,外面到底还有没有留着热水杜风还真拿不准。
尚未行至洞口,杜风便被匆匆闯进来的沈长天截住了。
“怎么样了?”沈长天问。
“热水。”
“马上!”沈长天转身出了山洞。
杜风这才发现洞外几人都没睡,旁边一团火烧的正旺,地上还堆着不少石头柴火,甚至隐隐还能闻到香味。
杜风顾不上去想这是什么香味,接过沈长天端来的热水便疾步回了洞内。将解毒疗伤的药粉倒入热水中,又找出件质地略粗的衣物放进药水中,待沾了药水再取出替杜青擦拭按摩。
因是隔着衣物,杜风不用担心伤到杜青,下手便重了些,水又烫,不多时,杜青裸露出来的皮肤便见了红。杜风看着,又想到方才杜青生死不明倚在树下的样子,觉得自家姐姐这次真是糟了大罪了,又是心疼又是自责,想着想着又红了眼眶。
杜青醒来便见杜风红着眼睛看着自己,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直觉自己罪孽深重,忙抬手去摸杜风头,“好了好了,我没事,你别难过。”声音喑哑,有气无力。
杜风一听,更想哭了。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姐姐啊!
杜青多少年没见过杜风难过委屈的样子了,一时还觉得有些新鲜,愣愣看着他,手还放在他头上。
杜风想挥开她手,又不敢用力,恨恨地抬手轻轻的把杜青的手拿了下来,“你醒了就自己运功把余毒逼了。”
“哎?你去哪?”杜青连忙喊住。
杜风头也不回转身出了山洞。
“真生气了……”杜青费力爬起来,运功调息清理余毒。
沈长天看着杜风快步从洞中走出来,还以为他还要热水,匆匆迎上去却被杜风抓住手臂拖了出来。
“哎?哎?怎么了?她还好吗?”
杜风将人扔出洞外,大马金刀地往洞口一立,“她没事,你们可以睡了。”
“没事了?我能进去看看她吗?”沈长天欣喜。
杜风面无表情,守在洞口当门神。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叶衡笑眯眯拖走沈长天。
“我想进去看看!”沈长天不满。
叶衡一巴掌呼上去,“看什么看,人家要休息!怎么遇到这么多事了还是不会用脑子!”
“哦……”沈长天焉头焉脑蹲在一旁看风景。
叶衡拍拍他,“哎我说兄弟,自怨自艾是没有用的,自暴自弃更是没有用,你要是觉得你以前不对,那你就该马上改,蹲这埋怨自己还不如好好休息一下,杜姑娘受了伤,之后还得你护人家安全。”
“我哪护得住她?我那点功夫都不够人家看的,顶多就是冲上去给她挣点逃命的时间。”
叶衡摸摸鼻子,觉得沈长天说的是他,一时也没了话,毕竟武功差距是硬伤,十天半个月也提高不了什么。越想越郁闷,干脆和沈长天蹲了一排看风景,好兄弟,一起蹲!
一旁的崔海看得很是郁闷,为什么他家宫主大人武功高强、聪明绝顶,他家两位公子却像两个二傻子?
崔海上前两步,“叶公子,您先前带回来的野禽河鱼已经快熟了。”
叶衡猝然回神,七尺男儿,怎能踌躇不前自怨自艾?
叶衡猛地起身,一把把沈长天拎了起来,眉飞色舞,肆意张扬,“沈长天!你怕了吗?”
“怕?怕什么?”
“既然你不怕为何要在这顾影自怜蹉跎光阴?既然你无所畏惧,那为何要因过去的失败与错误暗自神伤?难道我们就在此止步不前了吗?难道我们就无法改变了吗?”
沈长天皱眉挥开他的手,“神经病啊?突然长篇大论。”他会止步不前吗?他会自暴自弃吗?沈长天凝神思索,他是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他是技不如人,束手无策,但难道他就一辈子如此了?他怎么可能会甘心如此!所谓明天,不就是用来改变的吗?
叶衡看着好兄弟目光渐渐变得清明,乐呵呵揽住他肩膀,“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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