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了一两个时辰,门终于打开了,先出来的是祁云清,神色在微黄的灯光下有几分煞白,估摸着第一次见这种血腥的场面。
苏槿上前几步,扶住他的手,担心道:“云清,你没事吧?”
“没事。”祁云清摇了摇头。
要不是亲眼所见,这种剖腹治病的荒唐事,他恐怕不会信。
紧接着走出来的是黎升平等几名汉子,神色比祁云清更要差上许多,甚至有几分惊恐,步子有些漂浮。
最后一名汉子没跨出门就软在地上,没有昏过去,只是嘴唇哆嗦的厉害。
许是被吓到了。
苏槿赶忙让李念把他们掺扶到堂屋坐会,她则去了厨房,端了几大碗鸡汤出来给他们喝,最后递了祁云清一碗。
祁云清摇了摇头,“你喝吧。”
不知那三位汉子是谁先“呕”了起来,紧接着三人都开始“呕”了,却又呕不出什么。
过了半刻钟,蒋棋才走了出来,眉间明显疲惫,沙哑道:“等他醒来看情况。”
见他们想进屋,他又道:“这会最好不要进去。”
李长松这会身子正是虚弱,加上还没醒,不宜探视。
闻言,苏槿悬着的心落了一半,他没说坏消息,就是好消息。
白昼划破黑夜的宁静,村子里传来第一声打鸣声,惊动了谁家的狗,随即响起阵阵狗吠声。
李家,堂屋
守了一整夜的众人,神色都有几分憔悴。
吱呀一声,主屋的木门打开了。
男子声音带着几分疲惫的沙哑,“他醒了,你们进去吧。”
蒋棋靠在门边揉了揉眉心。
闻言,李白氏和李荷快步走进了屋子。
李荷瞧见李长松虚弱的躺在床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半跪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哽咽道:“爹。”
“哭什么,我没事。”
李长松缓慢转动着眼眸,最后视线落在妇人红着眼眶的模样上,费力的安慰她。
“爹”
李荷紧紧握着他的手,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李白氏忍不住转头偷偷抹了两把眼泪。
“升平?”
李长松缓慢的扫了周围,没瞧见黎升平,语气带着几分着急。
一旁的李念温声道:“爹,黎大哥没事,这会在家休息。”
“那就好”
说完这句话,李长松精神明显撑不足了,眼睑下搭,缓缓昏睡了过去。
守到了中午,蒋棋再替李长松仔细检查,身体没有不良反应,“细细静养一两月就无碍了,要是阿爷身子有发热现象,就让人到镇上梧桐小巷第三家来唤我。”
“至于用食要等排气后才可,饮食尽量清淡。”
“我回家了。”这句话他是看着苏槿说的,
他出来一天多了,娘肯定会担心他。
“云清,把银子给他。”
苏槿迫使自己不要去瞧蒋棋疲累的样子,她以为她会对这人恨之入骨,或者想杀了他,但并不是这样。
罢了,以后各走各的路,好也好,坏也罢,各不相干。
她不是圣母,只是站在她这个角度,这样的局面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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