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度随手一丢,东西堪堪落在魏大勋脑后高处。
魏大勋顺手一握,一气呵成的装到衣襟深处。
没人看到一向山压于顶,面不改色的魏大勋,镇定一层层龟裂。
好不容易熬到了宴会结束。慕容青云这位枯燥乏味的帝王,坐在案牍前,忍不住长喘一口气,年纪越大就越难忍受。
一进寝室的门,不等伺候的人追上这位大步流星的帝王,他就开始丢身上几十斤的行头。
最先遭殃的是冕,皇帝慕容青云扔的随意。奴才们可遭了殃,萧富贵一溜小跑撵都没撵上。该谢谢状元爷那次撒腿狂奔,得了主子的允,萧元宝可以随侍。
这不元宝眼疾手快的准备去接,眼见没戏了,这光景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跳起来往冕落下的方向狠命一冲。冕没任何破损地落到了元宝怀里。
“咚”的一声,骨头撞地的声响,后面跟上来的人,听着都皱了脸。
把冕双手交给师父,转身无人看到处,元宝龇牙咧嘴两下,痛并快乐地去接陛下随手掷的龙袍了。
这荒唐的场景什么时候开始习以为常了?
从两次上完早朝,慕容青云看似随意一扔,其实是后面随侍的奴才可以接到的范围,元宝接的稳妥。
为啥?因为慕容青云骨子里的抠。连年战祸国库谈不上亏空,但离这位事必躬亲的帝王心中的大国底蕴相去甚远。所以他折腾,但又克制。(要我说,这厮更年期。)
后来,元宝随身伺候,慕容青云就三五不时的乐此不疲。慕容青云一身常服开始批阅奏折,案头的奏折多到看不到前面所站之人。技术活磨墨,还是萧富贵做的顺手。
“禀告皇上,都城在丞相协理下,并无异动。此刻香山脚下新势力总共四波打探到的人员,别的线还在收拢。确定了一波是不就山的。”崔远的报告永远没有什么平仄起伏。
萧富贵把崔远递的密奏转呈陛下,崔远会把禀奏的按照轻重缓急用不同颜色的信封。红色,萧富贵的脚步都不由得快了几分。
戚氏一家并无其它亲族,可追溯的所有线索是:西北边陲随流民入关,后迁徙至都城近郊。不能排除是异族的可能性。戚氏三口更是对身世守口如瓶,无半点破绽。密奏所言大抵如此。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继续彻查,一有消息即刻上报。”皇上说上半句时,萧富贵一身老皮也跟着紧了紧,不着痕迹地看向陛下,看不出痛下杀心的决断,嘴角的戏谑反而更胜。
仿佛忘了时间的流逝,慕容青云伏案到子时,橘红色的烛光下,正值壮年的他,青丝霜染。
萧富贵早早打发了元宝去睡,年轻人觉多。他比皇上起的更早,睡的更晚,可看上去还是比事必躬亲的慕容青云年轻不少。
萧富贵当上大总管不是没有原因的,一宿,茶水,点心,小食,汤汤水水的总在不经意地皱眉、咳嗽、抬头休息时送上。拍马的功夫当真做得润物细无声。
“大勋那孩子今个没来?”慕容青云离开案头时,念叨了两句,事无巨细的奏折终是看完了。
萧富贵接腔,“魏参军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圣上还是快就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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