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猎场的那场刺杀,一直是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
他利用燕魂卫三长老的身份,散布雪浓隐在北地的消息,把燕一支出了建邺城。
原以为与裴家站一起的江南世家,神山、还有东州的伽蓝和一群扶桑武士,多方势力的参与,定能杀了建元帝父子,这样他的主子也正好有了出头之日。
没想到事与愿违。
论暗杀行刺,他也是个中好手。事后,他悄悄去事发地勘察推演,诸多的蛛丝马迹表明,还有一位隐藏的高手救了太子一命,不然太子难逃一死。
可俗世宗师就那么几位,基本有迹可循,况且那天为救太子,当场又死了一位。
今晚那丫头,虽是一番轻描淡写的试探,但那威压感实在是太强了。
能让他这样的一个宗师感觉到威压,那丫头绝对不简单。
以往,燕三倒也不会多想,现下细思……若那个高手真的是她,猎场发生的一切岂不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但这可能吗?
俗世灵气枯竭,那丫头就算在娘肚子里便开始练功修术,也不过就是个十几岁的娃娃,怎么会令他感觉到威压?
今晚过来,他本想把这些猜测都告诉雪浓。
或许出于直觉,燕三到嘴边的话,又生生止住了,他不想让雪浓知道这些。
主子这一生亲情寡淡,唯独对那丫头有些特别,还把自小保命的符剑都送给了她。
他承认,为雪浓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他愿意付出一切。
但前提是不能伤害到他自小守护的主子。
‘圣祖一脉,本就子嗣调零,有生之年,我不想看到我的儿女们面目可憎、互相厮杀。若真有那么一天,阿赞,我希望你不要参与其中……’
主子说这话,其实是在提醒他,守好自己的心。
雪浓的目光在燕三身上打了个转,狠厉道:“你给我想办法杀了她,只有那丫头死了,她的身体才能归我所用。”
……
……
此时此刻,宫里的周九如浑然不知自己被人惦记上了。
梳洗罢,她上床抱着软枕,半眯着眼靠着床头,吩咐柳青帮她把书案上放置的一个红木匣子拿过来。
柳青捧了过来,看她极累的模样,忍不住念叨:“东西在这又不会跑,公主还是要早点安歇。”
“好,听我们柳大主事的。”周九如脆生生的应着,伸手接过了匣子。
柳红走到床头放下幔帐,与柳青一边整理,一边笑着道:“姐姐也太好哄了,公主答应的这么快,就是希望你我赶紧离开,别打扰她琢磨这一匣子的小玩意。”
“难怪东宫的小安子前几日调教新人时说,隔壁太初宫的柳红姐姐,最是善解人意,你们要向柳红姐姐那样察言观色,懂得……”
周九如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厚厚的幔帐,都挡不住她眼睛里飞扬的光。
柳红也笑了笑,外面的事她和柳青帮不上忙,但只要公主回宫,她和柳青都尽量在吃穿住行方面让她感觉到舒适。
两人向周九如行了礼,便带着一众宫女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自从卫斯年搬到了偏殿,周九如就不喜欢寝殿里留人。
今晚卫斯年被北燕世子叫回了王府过小年夜,周九如原本是想等他回来,一起看这匣子里装的东西。
都是莫言昨晚随手扔过来的,几个香囊里分别装着玉佩、丹药、还有提炼的花露,味道清新的很。
周九如知道这些都是莫言送给自己的礼物。
但现在,她却有些好奇那把扇子,那是莫大神医的武器,轻易不示人。
以前,周九如吵着闹着要看,他都不肯,昨晚那么大方,必有蹊跷。
周九如打开扇子,扇面画的是一副九如图,硕大碧翠的荷叶,亭亭玉立的红荷,在水中欢快畅游的九条锦鲤。
咦,原本是六条红锦鲤,三条黑色斑纹的,怎么突然多了一条红黄相间的?
周九如揉了揉眼睛。
有一瞬的迟疑,最后还是按耐不住心底的好奇。举起扇子,迎着床榻角落里的灯光,再次细细打量。
她发现鱼竟然都在游动,正要数数到底有几条,那条红黄相间的猛然跃出,朝她扑了过来。
周九如吓了一跳,闭上眼睛,用力合上扇子,盘腿打坐运行灵力好一会才回过神。
刚刚那一瞬,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她差点神魂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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