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连累裴家一夜之间被捶入尘埃,名望尽失,满身污秽,不知得出几代贤人才能挽回。
人算不如天算,人生总是充满了许多未知的变因。
吏部尚书一旦换人,再加科举制的推行,门阀与皇权共治的时代,将再不复返。
中、央、集、权制,圣祖皇帝没做到的事情,她的后代子孙做到了。
只是他们裴家,往后就真的只能依附皇权一条路吗?
望着通往皇宫的青石板路,裴清宗纠结的眉毛都要拧一块了。
那帮扫雪的官吏见裴世子走神的时间有点长,对公主的问候不理不睬。
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了起来,就等着接下来的戏码。
持剑而立的卫斯年,抬眸瞥了眼裴清宗,琥珀色的眸子划过一丝冷芒。
寒意爬脊背,裴清宗悚然。有种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住的错觉,下意识地看向那个长相绝美的少年。
卫斯年冲他粲然一笑,又恢复了一脸的漠然。
按理说,他应该与眼前这两人水火不容才是,但不知为什么,明知这两人纯粹的可怕,对裴家残至极。
几次接触下来,竟隐隐与他们有种知己的感觉。
“公主为何至此?”裴清宗施礼问道。
周九如明显的不开心,手在车窗玻璃划来划去,苦恼地道:“我叫阿金帮我抓的那两只大老鼠,有一个昨晚被人救走了。”
这事,刚才去刑部也听说了,裴清宗不明白的是,公主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个。
便试探地问道:“公主是想让阿金帮你……再把老鼠抓回来?”
阿金一听,下意识地往裴清宗身后躲。
周九如摇头:“老鼠而已,跑了就跑了,不管跑到哪里,都注定是只见不得光的老鼠。”
说罢又一笑问道:“世子去刑部是为那几个孩子说情吗?”
裴清宗一怔,眼中划过淡淡的哀伤与悲愤,过了一会,叹道:“都是些可怜人,没必要再多造杀孽。”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世子可要想清楚了。”周九如语气很差,专捅人家心窝子:“何况,你父亲已经满身罪孽,万劫不复了,也不差这几个。”
还真会说实话,裴清宗气的失笑:“公主不用拿话刺我,虽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还不至于跟几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计较。”
“公主要如何安置他们,我不会多问一句,只是人死如灯灭,还望公主开恩,让家父能够停灵万佛寺,待明年择吉日,回凉州安葬!”
周九如见他没有要人陪葬的意思,便也不再刻薄,手支着脸,认真道:“叶落归根,情理之中,我会向父皇求情,达你所愿!”
“多谢公主!”裴清宗施礼,“在下家中有事,先行一步了。”
阿金摸了把头的冷汗,连忙跟,差点又被主子给借出去了。
一众官吏的脸,可谓是精彩纷呈。
就这样走了,轻言细语礼节周到,不争不吵,连脸色都是温和的。
众人悄声嘀咕:果真裴大人一死,这裴家也变成皇帝的应声虫了。
“呸,活该死的那么不体面。”大理寺正暗戳戳骂了一句。
裴烨的死因,刑部虽未明说,但他们大理石长期跟刑部打交道,内幕消息,还是有门道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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