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习惯于翻看新闻里那些不可思议的事件。
当意外真的发生在我们身边时,我们才真正意识到明天对于世界上的某些人来说是多么重要!
王婕生病的消息在班里不胫而走,孩子们心情异常沉重。
就连平时班里几个调皮捣蛋的男生也安静了,以前班里自习都是班长布置任务还要提醒那些说话不学习的同学,但此时的六年级一班,每节课就算课间也是如此安静。
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自己身边的朋友生病,而且是白血病,在他们眼里这几乎等同于给别人判了死刑,他们悲观地认为班长得了绝症,无药可救。
孩子们回想着昨天还在班里劝说那些不交作业的学生时,班长的苦口婆心;体育课上带领大家训练啦啦操时又蹦又跳的班长。
而王婕今天就是一个重症患者,此刻他们似乎能够对生命有了一丝体味。
小升初的考试已经到来了,朱丹绪特意花了一节课的事件为孩子们进行了心理辅导,让他们能够顺利考试。
考试结束后,大家都说要去看看王婕,朱丹绪拦下了,她对孩子们说:
“同学们,我知道这个消息让我们难以接受,我也理解同学们想去看望班长的心情。如果真的想去,大家结伴一起去,但也不要全班都去,那样会让她感到有压力,或者我们可以等她病情好转了再一起去。现在我们就要放暑假了,假期里如果有同学去看望班长,不要难过,在她面前也要微笑,多给她加油打气,白血病也不是治不好的,我相信王婕一定能战胜疾病,无论你们以后在哪里读初中或者高中,记住我们一直都是六一班的家人。”
暑假里的一天,朱丹绪去医院看望王婕。
王婕因为化疗头发已经没了,一进病房发现陈思和班里其他几个学生也在,他们和王婕说说笑笑,聊的很开心。
朱丹绪走出病房和王婕的妈妈询问王婕的情况,董雪说配型不成功再等其他的配型,最近这几天病情控制的还可以,王婕天生乐观有时候还会安慰爸爸妈妈。
从医院出来,朱丹绪带着几个孩子去吃饭,可陈思说要回家不能和大家一起吃饭,朱丹绪给陈思的父亲打电话才知道他已经出差半个月了,朱丹绪看看陈思的打扮,她脑子里又有了不好的想法。
是的,八月的高温天气,尽管昨晚下过雨但热意一丝未减,陈思却仍是衬衫外面穿校服,她带着几个孩子吃完饭,把其他几个送到家,陈思看到其他同学都回家了,她转身对朱丹绪说:“不用送我了老师,我自己就可以回去。”
朱丹绪却拉着她说:“我也没人陪,能不能不陪我去商场逛逛?”
进了商场朱丹绪拉着她在一家奶茶店里坐下,陈思隐约知道朱丹绪就是有事问她,她坐在朱丹绪的对面不出声,低头喝奶茶,朱丹绪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陈思说:“你父亲明明出差了,为什么你刚才说他去上班了?”
陈思像是在狡辩着什么:“他是因为工作才出差的,不算上班吗?”
“陈思,抬起头来,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热的天还穿这么厚,你明明都流汗了,为什么不把外套脱下来?”
“我不热,我不习惯把胳膊露在外面。”
“陈思,能不能对我说实话,让我看看你的胳膊。”
一听到朱丹绪想看自己的胳膊陈思突然把胳膊藏到了桌子下面,朱丹绪知道确如她想,陈思又挨打了,朱丹绪抓起陈思的胳膊撸起袖子一看,确是青一块紫一块,胳膊上还有红色的印记,像是被棍子一类的东西打的,朱丹绪放下陈思的胳膊坐回座位上,陈思低着头眼泪啪啪地掉下来,朱丹绪给她拿了张纸巾说:“你先别哭,陈思你知道老师是真的想帮你,你们每个人都是我的朋友都是我的亲人,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他们都打你还是……”
“没有,没人打我,我自己碰的。”
“你如果再这样我现在就报警。”朱丹绪说着拿起手机。
陈思一看忙说:“老师,我不想告诉任何人,真的,能不能别逼我,我真的不想说。”
朱丹绪有些激动,她也留下了眼泪,哽咽着说:“如果说我不知道这件事就算了,既然我知道了,你为什么瞒着我呢?难道非要等到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再追悔莫及吗?”
看到朱丹绪流下眼泪,陈思沉吟了一会儿,终于和朱丹绪说了。陈思的爸爸是公司跑业务的职员,他和陈思的妈妈在陈思七岁的时候离婚了,也是因为现在这个人,她和陈思的父亲在一个公司工作,姓刘,叫刘兰,比陈思的父亲小几岁,后来两个人结婚后有了孩子,她就辞职了,陈思来到这个家后,她一直看着她不顺眼,只有在陈思的爸爸在家的时候才能表现出一丝和气,陈思觉得自己能来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她不想惹事,不想因为她让现在的弟弟看到父母吵架,那次朱丹绪找过她父亲后,他父亲才知道陈思被刘兰虐待,他一直以为她在他面前批评陈思是真的把陈思当成自己的孩子,那次回家后,刘兰和陈思的父亲吵起来了,他明确告诉刘兰不可以再打孩子,如果再有下一次就离婚。
陈思不想因为自己让父亲再为难,所以她选择了沉默。刘兰只要在家看到陈思就很生气,在那次吵架几天后,陈思再次因为吃完饭没有及时去刷碗而被刘兰骂,没想到陈思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厨房走的时候把弟弟撞倒在地,刘兰再次爆发,扇了陈思两巴掌,陈思没站稳碗摔在地上,陈思的胳膊被划破了,刘兰一下子像明白了似的,在父亲回来之前帮她处理伤口给陈思道歉和她说:“你爸爸其实他是不敢和我离婚的,离婚了儿子归我房子归我,我是看在你是他女儿的份儿上不能让你死了。”
陈思也没有和父亲说起这些事,她是真的不想弟弟和她一样经历这些。以后每次陈思的父亲一出差,家里的所有活儿都是陈思做,朱丹绪听着陈思说起这些,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是新闻电视剧里的情节竟然真实地发生了。
她沉默了,不是她的“告密”,是不是陈思不会被打的这么厉害?
朱丹绪给陈思的父亲发了信息说这几天让陈思在自己住,什么时候回来了再来接陈思,陈思的父亲打来电话,朱丹绪简单说了几句就挂断了,说一切等到他回来再说。
下午她陈思带回家,这几天辰皓值班不回家,晚上她和陈思一起做饭,陈思突然就哭了,对朱丹绪说:“老师,真的谢谢你,以前我在老家也过的不好,那个时候老师都知道但他们就不会像你这样帮助我,真的谢谢你,我觉得自己真幸运能碰到你。”
朱丹绪摸着陈思的头说:“好了,我们是朋友,赶快吃饭,不用说这些。”
吃过饭,朱丹绪带着陈思把家里的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两个人一起把陈思房间的床铺好,从书房回到客厅,朱丹绪和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吃着水果,两个人的对话看的出陈思终于对朱丹绪卸下了防备。
陈思问朱丹绪:“老师,那间屋子里书真多,明天我可以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不过里面很多书都是他的,是医学专业的书,我不懂。”朱丹绪用手指了指她和辰皓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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