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低头用筷子拨了拨,果然有无数小刺,时节已过清明,刺已变硬,不好直接入口。
燕钊小心摘捡,细细品尝,只觉滑嫩美味,几乎连舌头都忍不住吞下,其间滋味,难以言表。
但另一方面,心中又十分狐疑,这鲥鱼是朝中贡品,寻常人家哪能吃到?先生虽算中富,这种鱼恐怕还不能得到吧?
于是便想到了叶良茉,只是即便是叶家,也不易得。
他心中狐疑至极,但是不好直接问先生。
两人吃了一阵,忽然听得外面一阵喧闹,有人大喊:“赵卓可在?”
赵卓一听,正是钱通,头疼道,“你先坐,我去会会他。”
原来钱通自知理亏,便放低姿态,带了礼物来道歉,即便他骄傲轻慢,爱答不理,至少在大小姐那儿,他交代得过去。
“老赵啊,近来可好?”
赵卓点点头,道,“你近来如何?”
“你倒好了,”钱通趁机赞美道,“我却不好,从你一走,我手忙脚乱,时时感觉力不从心。”
他知道钱通是故意给他戴高帽,若是平日只会气愤他虚伪,但经由阿茉一番话,他态度也软了许多,摆摆手道,“你今天来所为何事?”
赵卓不请他进门。
钱通心中也体会到他态度的变化,犹疑问道,“咱进去说?”
赵卓一听,忽然想到屋中还有他人,便道,“有客在,还是在这儿说吧。”
钱通停下脚步,搓了搓手,道,“也没什么,就是得了些稀罕玩意儿,请你尝尝。”说着,便把东西从徒弟身后接过来,递给他。
赵卓一愣,打开看了眼,心中便诧异,原来竟然是做好的鲥鱼。他抬眼看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道,“多谢。”
钱通心中狐疑,这人有哪根儿筋不对啦?摇摇头,没待多久就走了。
赵卓提着鲥鱼,心思沉重,他一向以为钱通吝啬,爱占小便宜,俗气至极,可是他却比他大度得多,他自诩爱惜鳞片,不染俗气,可是与他和解,就真的会伤及自己的“鱼鳞”?不过是太爱面子罢了。
赵夫人一边拉开帘子,见他一脸沉思,问道,“是谁来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什么。”赵卓说着,将东西递给她。
赵夫人接过来,一看是鲥鱼,诧异道,“这是谁送的啊?咱家何时有了这门亲戚?”
赵卓哼道,“什么亲戚?是钱通那小子。借花献佛,也亏他送的出。”
赵夫人失笑,“他怎么知道你也有?难为他倒是舍得送。”
赵卓撇撇嘴,掀起帘子进门去了。
赵夫人摇摇头,道,“倔老头子。”说着,转过走廊,进厨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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