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良歌尤其担心,一看见这寒酸过时的礼物,心中便觉惴惴不安,生怕顾老爷子不喜,当场发怒。
她不敢直接看着顾老太爷,便假装是在走神,眼神不断扫过老太爷,默默关注他的动静儿。见老太爷竟然看着顾梓安,脸上似有趣味地一笑,便道,这老太爷果然宠着世子,不过这礼物和世子有何关系?或者说,是叶良茉与顾世子有关系?
再联想门口他对叶家的注视,她心中一凛,难道说,他竟然在等叶良茉?
不过,在她们或着急、或担心时,叶良杰可兴奋极了,以致情不自禁惊呼了一声。
这马跟他梦中的良驹一般模样!大姐姐得了,怎么不告诉自己?他也好提前去看看啊,心中暗暗要去找大姐姐问清楚,看看还有没有好马。
良杰的父亲是叶家远亲,来京做生意,与叶老太爷那边关系近。良杰母亲黄氏,生性温柔贤淑,但是过于古板,对儿子的调皮捣蛋很是头疼,只想稳稳当当过小日子。
听见他惊呼,黄氏赶紧捂住他嘴巴,幸好当时众人都在看马,没有注意到他,黄氏捂着他嘴巴,道,“不许乱嚷听到没?不然下次不带你来了。”
叶良杰点点头,眼睛一直盯着马儿,其实一句也没听见去。
顾梓安见宴席无趣,瞅了个时机,偷偷溜了出去。
见那人竟和马一起待在马厩里,脸部的表情都显得轻松许多,完全不像刚才在宴席上。整个人缩在干草堆上,一小团,手摸着马头、马鬃,手里抓着胡萝卜喂给它,自己也偶尔吃上一口。
马儿温顺地吃着,发出咀嚼的声音。他笑了下,爱怜地抚摸着它。
“你究竟是何人?叶良茉是怎么跟你说的?”顾梓安逼近,问道。
他不说话。
“我问你话呢?难道你是哑巴?”不是开玩笑,顾梓安是认真在问。
生人靠近,那人愣了下,很是局促地往后靠了靠,不肯看他,也执拗地不肯开口。
这人和叶良茉一样,倔强得可以,似乎除此之外,还有某种东西,令顾梓安觉得似曾相识,但他分辨不出。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他要上前,那人没有动,马却动了,龇牙咧嘴,发出嘶嘶声,鼻子里喷出一团团白气。
顾梓安退后一步,一甩袖子要走,忽然转身,朝着凤鸣道,“马肉好吃吗?”
“不曾吃过。”凤鸣配合道。
“我也不曾吃过,我看这马不比圈养的马,日行千里,骨肉劲健,肉质定然十分鲜美,凤鸣啊,你去叫人来……”
那人忽地起身,愤怒地瞪着他,脸涨得通红,眼眶中竟然蓄满了眼泪,好像顾梓安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不能杀!”他见顾梓安愣怔看着自己,害怕自己不能阻止他,顿了下,牵着马出了马厩。
“喂,你去哪儿?”
那人不说话,牵着马,从后院的小门出去,可是他逡巡一阵,不知路途。老马识途,记得来时的路,马儿扯了扯他袖子,要带他离开,可是他摇摇头,“阿茉会不高兴。”
说着他站在门口,这门开向小巷,来往的人很少,他站在墙边,手抚摸着马,将头靠在马脖子上,蹭了蹭。
顾梓安心中气愤,跟到门口,停下脚,觉得太丢面子,干嘛追一个马夫?想想便对叶良茉也有些恼。没事儿送这么不明不白的礼物,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忽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急匆匆地,然后便是叶良茉急切的问:“东杨,你怎么出来了?”
顾梓安偷看去,月光溶溶,一马静静立着,叶良茉正蹲着和他说话,一脸柔和。
顾梓安没回内院,扒在门后,偷听起来。
那个沉默的少年,有些生气道,“他们要杀马。”
叶良茉似乎在笑,伸手搂着他肩膀,与他并排蹲着,“不会的,他们都是将军,最知道马的重要,怎么舍得杀呢?”
“是那人亲口说的。”
背后偷听的顾梓安撇撇嘴,他方才那不都是气话吗?
叶良茉耐心至极。“他肯定是吓唬你的。”
东杨皱皱眉,“阿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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