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的话,哪里的话……”张勇站起来,似乎喝蒙了,硬要塞给她酒杯,粗大的手指拉着她胳膊,凑近道:“世侄女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包”他打了个酒嗝,酒气喷洒在她脸上,身体随之一动,酒水也洒在她袖子上,“包在我们身上……”说着又朝着他们说道,“你们说是不是,嗯?”
众人敷衍应着。
叶良茉无视,推开他的手,“既然世伯抬爱,良茉今天便有一事,求世伯赐教。”
本是客套话,她顺着应下。
张勇觉得手烫了下,收回手,踉踉跄跄地坐回去,将酒杯放下,说话还是大舌头:“什么……什么事儿?”
“要拟定官府买粮的定价,为何我叶家却不知情?”
“世侄女,原来是问这个?”余潜心中暗骂张勇多事,脸上还是笑得温和,“定价一向是我们几家商量着来,因为要赶在官府收粮之前确定下来,你父亲生病,我们不好去打扰,并不是越过你们叶家。”
“对对,之后我们也送去了报价书。”一个山羊胡子的男人说道。
这是胡仁平,其他人也应和着。
说着她走到圆桌前,她看了看,商人、歌女围成一圈,根本没有她立足之地。
她走到圆桌前,身后秦正立马递给她一把椅子。她坐下来,身旁的两个人不得不挪出空隙。
叶良茉有了自己的位置,彬彬有礼地朝两人笑了下,然后恍然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叔伯们忘了还有个叶家呢。”
“世侄女这话怎么说的,哪能少得了你叶家。”张勇接话接的飞快,脸蛋红彤彤的,枕着手肘,笑起来颇有弥勒佛的温和。
“这就好,良茉初出茅庐,不懂其中规矩,以后还要仰仗诸位提携呢。既然叔伯们都醉了,我们不妨再抽时间重新商议吧,你们看好不好?”
还能如何?
“好说,好说……”余潜笑着打官腔,温和的面具有一丝裂痕。
胡大人胡献朝胡仁平递眼色,胡仁平轻微地摇头,示意他不要声张,稍后再议。心中却暗自尴尬,话说都要成了,若是被叶凉茉这么一搅和,胡献撂挑子怎么办?
胡献是胡仁平的妹夫,之前在外省当个芝麻官,一干就是十年。上任京城粮官被免职,胡仁平靠夫人的手帕交——叶老的儿媳王姝,才令叶老想起还有他这么个门生,见他老实本分,口一松,便推荐了他。
京城内花销巨大,京官年俸再多,也不够花。粮官若是无粮无饷,徒惹人笑话,再加上妻子胡娇说得紧,他才稍微动了心思。但他生怕重蹈前人覆辙,这次酒席还是胡仁平连哄带骗才拉过来的。
若是瞧见叶良茉这阵仗,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儿,缩回去可怎么办?
想到这儿,胡仁平不由得皱了眉。
听到余潜的话,叶良茉终于松了口气,起身,朝诸位同仁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诸位雅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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