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和面包，你选择哪一个？

这个问题对于这时的清雨来说应该更倾向于前者。而对于刘鏊来说似乎更倾向于后者。他开始变得冷静，对于最初的游戏热情也慢慢消减，开始化为策划案子里的字斟句酌和格式工整，以及会用软件画UI示意图（简称UE）。这些都在他之后去的公司里一一拿来给清雨展示，而那个时候的清雨还在憧憬着从他身上学到更多的游戏设计知识。

刘鏊早清雨两周入职一家游戏公司，但是清雨不急，因为她的心里是以刘鏊为先的。毕竟两个人在一块儿，不住在一起是很难熬的。同城还异地，那跟异地恋有啥区别？她在等刘鏊确定好以后再去他公司就近找机会，这样两个人上班的地点都方便了。而刘鏊却只考虑了他自己。

还记得在家的时候爸爸就常跟清雨感叹说：“一个家里面，夫妻双方总有一个要为另一个的事业而舍弃自己的事业，你选择哪一个？”

那是的清雨大概高中还不懂，也只能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下摇摇头，大约的回答是：我不想牺牲自己的事业。而且这个信条也一直是清雨这个大学里女权信仰的其中一条。

“有时候选择也是身不由己。”爸爸的脸上露出难以明说的无奈。那意思似乎在劝说清雨，还是得认清现实，有时候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但又似乎赞美着那个在背后默默付出的人，一个家庭的贤内助。可这些内涵那个时候清雨还不太懂。

直到这时她才发觉自己真的就是自然的在选择先委屈自己，成全刘鏊的发展。

而在大学时她曾是多么地鄙视表舅妈为表舅所做出的牺牲。现在看来，她也选择了同样的路。而但愿刘鏊能如同她的表舅一样不负众望。

尚都，这个偌大的城市，他们从城西又到了城东。

这里是尚都学子的汇聚地，九里地。全国最高学府，最精英的头脑汇聚于此，互联网龙头大厂密布，来往年轻人行色匆匆。崭新的小汽车将过路口高架桥堵的水泄不通。红绿灯旁的麦当劳二楼拥挤的餐桌上到处都是谈论着项目和方案。一片繁荣和生机，只是这里的夜晚却格外通明。

清雨终于走近了这个传说的九里地。但论背景，她却又与这里格格不入。她是南方重点本科毕业，学的是哲学，和这IT互联网完全不搭界，而刘鏊则符合的多。他本科是尚都的，专业也是计算机，而且是计算机专业里数一数二的学校。

很快，刘鏊找到的工作薪水就已经超过了清雨，再加上他的专业出身，也被任命为正式的游戏策划，也就是策划自己写功能案，然后通过后可以直接交于程序和美术去实现完成的策划案。而此时的清雨却还在UI策划，实则拼UI的胡同里走不出来。他们职位和工作内容上的差距，在奔向不同的公司后很快的显现出来。

“宝，我姐要来商都了。”周末的一天，刘鏊突然拿起手机看着信息说道。

“什么？”清雨听到刘鏊说“我姐”那两个字不自觉的背后一凉，胆战心惊，也不知是做错了什么。

“过年的时候家里就跟我说过这个事，我姐想在尚都找工作机会。”刘鏊语气慢了下来，解释着，看着很无奈。

“哦。”清雨没有说什么，失落地看向地面，仿佛见不得光。

“所以，你要自己租房子，我得和我姐一块儿住。”刘鏊说的语气坚定。

？！清雨惊住了。

“我一个人找房子吗？”她有些无措，因为刚来的时候他们可是约好了的，而且那个时候刘鏊还说要找一个有单独厨房的屋子。现在说变就变，怎么能这么不算数呢？

清雨望向刘鏊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气，但又无可奈何，毕竟她姐姐也是不容易，和她弟弟住一块儿也是理所应当的啊，清雨这么想着。何况她俩刚换的公司的工资也涨了一点，不过就是不知道赶不赶得上房租上涨的速度。

“好不好？”刘鏊拉着清雨的手臂，似乎在撒娇。

看得出，刘鏊和她的这个大姐关系很好。

“嗯，好吧。”清雨点了点头，只是对两个人的未来打上了问号。不仅仅是刘鏊食言了，而是在面对家姐和她的时候，他选择了家姐。没想到这爱情的醋不是吃在别的异性身上，而是刘鏊的姐姐身上。她羡慕他俩的关系，她羡慕刘鏊对他姐的说一不二。而这一点，清雨从刘鏊这里从未体验过。

最终刘鏊找到了房子，据说是她姐给找的。而清雨在商都举目无亲，别说姐姐，她自己就是家里的老大，一切都得自己来。不过在清雨找房子这件事上刘鏊到是帮了忙，他建议她租押一付一的自如房子，虽然租金贵了点，但是好在房间配套齐全，而且避免合租烦恼。就这样清雨住进了一个周围都是九里地陌生打工人的合租屋。那个房子很空，床垫很大，很安静。只是不像家。对屋的门口摆放着两双情侣棉拖，而清雨只能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洗衣，一个人望向窗外陌生的地方。

就这样他俩分隔一方，同一座城市，清雨并没有去过刘鏊搬的新住处，只能刘鏊过来看她，且必须是在周末不加班的情况下。在996的工作制下，俩人根本在平时很少会有碰面的机会了。

但是小别胜新欢。

曾经腻歪在一起的两个人在经历了两周的分开后，清雨终于挺不住，跟刘鏊发出了短信。

“你还要我吗？”

“说什么呢？宝。”

此刻的清雨，房间内昏暗无光，手机微弱的光映衬出她日渐消瘦的脸颊，一行清泪不自觉地滴落在手机屏幕上。

“我想你，你能过来看我吗？”

“今天我跟我姐去逛宜家了，等到了晚上我看能不能赶过去你那里吧。”

“好。”可是在清雨的期盼里她是多么希望他能立刻飞奔到她的身边，因为一个人的屋子很冷。

望着刘鏊的留言她似乎恢复了一点体力，打开灯，推开窗帘，外面下着小雨。

此刻的她幻想着要是现在是自己和刘鏊去逛宜家该是多好的画面啊，两个人一起布置新家，一起逛，挑选自己喜欢的物品。而这却被他的姐姐给替换了，清雨不觉有些不自在。

晚上七点，叮咚。刘鏊还是来了，风尘仆仆。

清雨喜欢他身上的味道，一把扑在了他的怀里。喜悦和泪水，都已经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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