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雨,初五我结婚。”
去拜年的时候君就在人群中远远地对她说了,但是她俩并未凑到一块儿去好好寒暄一番,而是被人群隔开,也没有相互走近。君一直呆在风寻的身边,两个人出双入对。君身材微胖,风寻非常瘦得似皮包骨一般,单眼皮男生却也是工作体面,和清雨同龄却已在附近市里买了房付了首付,也考上了地方公务员。
“哦,好,我周五来。”她笑着答到,显得很大度。
君实则并未真正想要清雨去参加她的婚礼,但是因为拜年碰见了大家都知道,也就不好瞒着了。包括清雨的妈妈也一直对她瞒着这件事。
若是君去年结婚,可能清雨便不会心情好了,只不过今年她也找了男朋友,于是在内心上没有感觉到多少酸楚,尽管家人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所以,清雨很爽快,也看似坦然地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及时她并未被纳入他们正式邀请的名单之列。
君于清雨,既是姐妹,也是知己,只不过已是过去,现在的她们渐行渐远,已经只是单纯的亲戚关系了。或许这才是该有的关系,也是清雨的妈妈希望的那样,她一直觉得清雨和君太近了,关系太好了。
但君比清雨要成熟许多,她常常会考虑很远的事情,所以人生轨迹也比清雨更加稳当一些。
婚礼当天,清雨穿了一件红色的短袄,这是她妈妈给她的,说是姚奶奶拿过来的。本来还有件黄色,她穿了这件红的,喜庆。
上午十点多和家人一起去了舅舅家,君早已打扮好,穿着白色的婚纱,头戴花环,大大的眼睛闪耀着幸福的光芒。
婚俗是女儿出嫁的时候要给压箱钱,清雨也包了一点红包放在了里面。君的母亲在她十多岁时就突发疾病去世了,之后她的父亲再取。君也就此成熟了起来去,而开始谈起了恋爱,恰好便是现在的老公风寻。这一刻若是她的母亲在,应该是格外热闹又感动的吧。
君的爸爸能给的便是还不错的嫁妆,也算是给君一些底气。风寻也是农村出来的,好在两家都是一个县里的,婚车开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男方家。
清雨就远远地站在人群外看着整个婚礼的过程,拿起手机记录着,还有就是掩盖着自己那难以掩饰的悲喜。
农村里的婚俗流行请人搭台来办婚庆,接地气又热闹。
看着他们相互对拜的时候,清雨高兴着,却也想着何时她能如同君一样有着这样感人又幸福的婚礼。这个人会是刘鏊吗?但愿会是这么幸运吧,一如君和风寻一样。
她们的表舅妈和表舅妈的儿子—焕也来了,不过却是这场婚礼的重要年轻人之一。因为君多年在江夏的时候,表舅妈家给了不少帮扶。那个时候的清雨还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晚辈,得到的照顾却有差别。她那时候想或许是清雨性格过于自我了吧,还有君因为母亲过世早长辈们有歉意吧。
但其实,事情或不是她想的那样,而那个时候的她也根本想不明白。才会越发生出一些不解和怨恨出来,而这君也未曾和她说起,也致使两人越来越有隔阂。
爱情是什么?恋爱的人到底是什么心态?什么是一个女生该嫁的选择理由?这些对清雨来说还是未知的,她未曾体验过什么是真正的爱,也无法分辨。她觉得喜欢便是,而对于君,她喜欢君这种性格,而这却不是男女之间的爱。其实,这么些年清雨一直试图在找寻一个可以替代君在其心中位置的一个人,有时候她看着刘鏊的那双三层眼皮的大眼睛,会让她想起君,她以为自己把刘鏊当成了君吧。
而为什么当她和华爷一开始一起工作的时候,却是那样配合默契不许太多磨合?在华爷跟她说的那一句“为什么我在你眼前你却看不到我”的时候,清雨内心有一种解脱,又或是一种终于让别人也体会了她内心痛苦的快感?她不知道的是,或许华爷才是那个曾经“背叛”她的君,而清雨也让“君”的代替者华爷尝到了这种滋味,而且是在他的眼前。
于是,这种恩怨纠葛就在自我和其他人新的纠葛中得到久未排解的缓和。
“清雨,你坐焕的车回吧。”
“好。”
焕也已经大学毕业了,却越发发福起来,身材接近他的爸爸了。
一起坐上车的还有君的同学。
“清雨姐,你怎么去尚都工作呀?呆在江夏不好吗?”
一边开着车一边问着身后坐着的清雨。
清雨也不知如何回答,还在想怎么跟他说具体是什么原因。
“哦,是不是想找一个尚都的有钱人?”
他就这样随口脱出,让清雨有些哑口无言。
“没有。”她只能尴尬地笑一笑,车上还坐着她的妈妈,却也没说什么。
于是清雨便沉默地望向了车外,不发一言,只是听焕和坐在前面的那个女同学和焕说着玩笑话。
清雨内心苦楚,她伤心为何焕会这样想,难道她就不能有自己的追求?她可没想过去尚都就是为了巴结有钱人的,她是去找工作锻炼自己独自生活去的,为什么会把她想的如此没有能力如此需要仰仗和依赖他人?
就这样坐着焕开的他家的新车回到了自己平凡的家,过完今天,她也即将返回尚都了。
清雨给她的妈妈塞了一千块钱,这是她第一次自己真正挣钱拿回家,她首先给了自己的妈妈,因为高考前她妈妈曾说羡慕婧的妈妈有金银首饰,那个时候她说长大后挣了钱给她买。现在她终于挣了一点钱了。
“妈,给你,没有多少。”清雨小声地在门后说着。
清雨的妈妈比清雨要稍微矮一些,看着长大的女儿第一次给这么些钱给她,她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拿着吧,我没有给爸爸,觉得给你要好一些。”清雨也不知为什么,本想给家里,但是却是不想给自己的爸爸,她觉得给妈妈才是证明自己真的长大了开始有能力养家了。
“我给你放着,等你出嫁的时候。”清雨的妈妈被这一幕惊讶,也不知怎么做,她知道女儿挣钱不容易,一丝酸楚略过她的脸庞。
“不,你留着用。”
清雨说着,而她还记得高中时候曾答应过她妈妈的那句话,那个时候的妈妈憧憬着清雨考上好大学了挣了钱了给妈妈买别人的妈妈有的金银首饰。虽然那个时候的清雨知道这些金银首饰不是清雨喜欢的,但是为了报答那个时候起早贪黑三班倒在工厂做工的辛苦,她当时默默承诺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些她都还记得。
清雨的妈妈小心地将这钱放进她的红色木箱子里,那个箱子是她结婚时的嫁妆,普通而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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