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来了,七天假期还加一天中秋,总共八天,这样的日子应当是回家的,因为春节的话也没有这么多假期的。在外地工作的人就是这样,一年到头只有春节可能在家待个三五天就要启程去远方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也许是大学那一年开始吧,家似乎只是成了短暂的歇脚处,一年到头就回不了多少天,慢慢地她开始不熟悉家里的变化,不管是家人还是那个小县城。外面的世界,日新月异,而父母却也还是停留在过去,交流变得越来越困难。
但不管怎样,她还是打算买票回家,舍不得来回票都买高铁,清雨回去的票只能选择了站票,十多个小时。
刘鏊也买了回家的票,不过他买的是飞机票,因为他家还没有直达尚都的高铁。
周五的下午,大家四点多钟就陆续有人走了,有的是要赶火车,有的是要赶飞机。
六点清雨下班了,这是她在这家公司第一次这么早下班。原来傍晚六点的天空是这样,她从公交车下来后抬头望着那湛蓝如洗的天空发出了感慨。
曼玉国庆节不回去,约好了在尚都的大学同学,打算一起度过。
匆忙收拾好东西后,她背着那个黑色大包往火车站赶去。
在火车站麦当劳店里,她给自己点了一个套餐,虽然点餐的样子还不是很自然。她坐下来,放着行李在对面的位置上,美滋滋地吃着,心情愉悦。想着好久没回家了,应该回去好好尝尝家里的味道。
“G1026请到检票口检票。”
大厅里传来广播声。
糟了,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开车了,因为要赶过去几分钟,她匆忙拿起行李就往楼下冲去。走到大厅的时候发觉手里的绿色小外套没有拿,应该是忘在了麦当劳里。
这件绿色小外套是在江夏的时候和君一起逛街给买的,清雨很喜欢。犹记得那年她与步的第一次见面便是在国庆假日,那个中秋夜。那天她穿了这件绿色的小外套,外套是小王子礼服样式,看上去贵气而利落。
那个时候的她还是无限的单纯啊,一心想着怎么和步约会,小心翼翼又内心雀跃,那种憧憬和不顾一起的愿望,也只是二十二三岁的女生才会有的样子吧。现在的她,已不同于当初的想法,至少在尚都她还要解决生存这个最基本的问题,就算恋爱的感觉也多是参杂了一些现实的考虑。
千金难买再少年,时光已经回不去了,但是思念或是情感却容易转移,而埋藏的也终将在另一个人身上找到答案。
她在公司前面的天桥上给自己买了一个折叠椅,这样就可以在有个位置坐一下了。
火车上人很多,大包小包,过道里挤满了人,只能买站票的人很多,大家都守着一个座位旁边站着,期望能在那旁边有个可以稍微靠一点的地方,可以在睡意来袭的时候有个位置靠一靠。又或是有好心的人会让站着的人挤着一起坐。
虽然高铁已经很便利了,但毕竟太贵,票价要高出三倍。回去的多是打工的人,有的或许希望能省点给父母或是孩子留下来买点吃的用的,自己就委屈一晚上算了。
“哐当哐当—”
夜渐渐黑了,天气也凉了下来,没有带足够的衣服,外套也丢了。
东挪西挪,总算在火车的车厢车门处找到了空位置,这里的人垫着报纸坐在地上,用衬衣或是体恤搭在外面。清雨也将一间仅有的薄衬衣披在外面,可是依然冷飕飕。车外的凉风从车门里传来,沁的人后背发凉。
“再也不买站票了,实在太痛苦了。”她内心这样告诉自己。
“忍一忍,撑一晚上就好了。”
就这样忍着睡意,听着火车开动的哐当声,时不时睁开眼睛看看窗外无边的黑夜。终于迎来了白昼的曙光。
颠簸到下午,终于回到了家。可是父母都不在家,要等到晚上晚饭才回来。因为长时间不在家,她的那个屋里的潮气和霉味有点重,虽然已经提前几天就给通了风,晒了被褥,可还是有着霉味。
第二天她发烧了。清雨的妈妈似乎忘了清雨爱吃的菜,那种小时候的味道。中午吃完饭后,她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你好,是清雨吧?”
“你是?”
“我是公安局的,你的车违章需要交罚款。”
“我没有车啊?”
“这是你的身份证吧?23232323232323。”
“对啊。”
“那就是你的驾驶证给别人了…把你的银行卡报一下,需要交罚金。”
“…”清雨发着高烧已经无法断定是真是假,准备去拿银行卡。
“打电话的是做什么的?”清雨的爸爸察觉到了不对。
“说是公安局的,我的车违章了,要我交罚金。”
“你又没有车,是骗子。”
说完,清雨的爸爸立马拿起她的电话就给那个人骂了一顿,那个人也识趣地作罢了。
“像这种诈骗电话一定不要理会。”清雨的爸爸对着她说道,有些生气。
也是奇怪,往常这种诈骗电话她是能够分辨出来的,为什么这次回家之后她却放下了防备了呢?难道是发烧烧坏了大脑了吗?又或是她心不在焉了,那她的心里到底因为什么而心不在焉呢?
下午,隔壁的小妈在信迷信地给她做了法事后,见还不起效便决定去看医生了。她还是相信看医生能让感冒好起来,而不是迷信说的让鬼给摸了。
只是卫生站的孙医生已经不再在家里看病了,跑到了隔壁街道去了。她和爸爸也只能去隔壁街道找那个从小信任的医生。那是一个临时租住的小卫生站,设备简陋,却因为周围有很多居民而选择在这里行医。
她住的周围已经有了很多变化,包括看病吃药,这些变化顿时让她感到了一丝陌生,那个自己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因为拆迁,周围邻舌已经走了好多,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也不见了踪影,那片安静自在的家园已慢慢变化了。
就连孙医生也快不认识清雨了,如同就像是见到外地人。
默默等待着吊瓶一点点空,清雨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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