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迟寽缓和两边对我道:“荒姑娘,殿下喜欢安静。”
“我没觉得我太吵,哼。”我扬过头,也不知道为什么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我瞥一眼他,渐渐平静,又道:“喂,栾廷离,你觉得阿青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傻瓜。”
他是觉得跟我在一起走被扯低了智商吗?我道:“傻点又怎么样?我看人家那段日子过得挺快乐的呢。”
“是很快乐。”栾廷离沉声道。
他这样说,却是让我没心情再拿他寻嘴皮子上的开心,我自己闭上嘴,也不想多说话了。
我们走着,月亮在水中的影子一直追着我们,从一个小水塘,跳到一片大泽,沿路跟着我们游一阵,又上岸在微湿的草叶间跃动……
“到了。”栾廷离道,他松下捆我的绳子把放我下来,再一挥手,一扇高大的金色法门便出现在我们面前。他转过身来向我道:“北廷。”
我长久地看着他,他应该还是那个与我走过一路的阿青吧。眉宇间的轩昂,着眼一处,便是千万里的山河,和就上三分月光,也可素衣执花,揽款款昙香。
我对他轻声道:“好。”
以后就要一直叫那个好绕口的名字了,栾廷离暖婷泥卵挺你凉亭梨……好累啊,但是呢,我一定能让他愿意成为我的阿青。
其实我自己也挺奇怪的,为什么一定非要执着“阿青”这个名字呢?枝婆婆说过,名字只是一个符号,它就像木屉柜上的铜环,一拉开,你就会发现,其实屉盒里面还有很多的东西。自己的,别人的,有了名字做区分,就不容易错,也能更容易地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个抽屉,那方世界。
现在我想要找的那个抽屉,改名了。
“改了个新名字。”我对着脚底下的云彩感慨道,脚底下的云彩?我赶紧抱住栾廷离的胳膊,慢慢吸一口凉快的云气道:“我们这是到了哪儿啊?”
“云飞渡。”栾廷离道。
我这回直接看向迟寽,等着他的详细解释,我道:“云飞渡是?”
迟寽道:“云飞渡是北廷仙阙的级门,千丈高,乱云竞渡,气波狂猛,除了自己人,很少有其他的能直接越过此关。”
寒气冷气嗖嗖地吹过来,我哆嗦到牙关都咬不紧了,我往栾廷离身边挤一挤,道:“你们…不,不冷啊…”
迟寽先道:“习惯了。”
“习惯真是种可怕的力量呢。”我吸吸鼻子,道:“我们到了仙阙,会是先去哪里呀?是去见主君吗?守门的会不会拦我们呀?”
迟寽回我道:“不,是去殿下的宫殿。”
一眨眼,我便身处室内,栾廷离拂下我的手,道:“迟寽,安排她与草药翁相见,之后居处定在四景阁,内侍不要从新人中挑。”
“是,殿下。”迟寽道。
我看他就要走,忙拉住他问道:“你要去哪里呀?”
“有晚宴。”
“哦,那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呀?”我又问他道。
“宴散之后。”他回答完我就匆匆地离开,我不禁有些失落和惆怅。
“荒姑娘,草药翁在与客厅,我带你去。”迟寽道,他为我引路。我在迟寽身后走着,突然发现室外的景色布置竟然和昙兴阁有些相似。我问道:“迟寽,你家殿下从南荒回来新修了园子吗?”
迟寽道:“只做了小规模的改动,是在荒姑娘将入住的四景阁里。”
“啊?这座宫殿以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我有些好奇地问道,植木广茂,各种精致的小榭亭轩错落有致,连走廊都很少拉直线,要不是少点水,我就真以为我是在入莳域王宫里的昙兴阁。
迟寽道:“是的。”
我道:“这是按水越主的喜好来设计的吧?难怪与刚才在眼前飞过的其他的仙阙建筑不同呢,还是不成群的独立宫殿。”
迟寽看向我,他道:“原来荒姑娘和殿下的关系,已经要好到了这种程度。从前,殿下是很少与女子有接触的,更别说像与荒姑娘如此般,不仅不排斥你一路上轻薄无礼的举动,还推心置腹地与你交谈。”
“推心置腹的交谈?你怎么看出来他有过的?”我问迟寽道。其实我特别想和他说,你家殿下排斥过的,只是后来排斥到麻木了。
迟寽道:“这座宫殿本来是主君建给水越妃的。水越妃思乡,主君便按照她故乡入莳域内的昙兴阁建了这座宫殿。因为水越妃是养病,宜静,宫殿在建址的时候便独立出来,还引了附近充足的灵水脉潜在苍生井中帮助水越妃愈病。后来我家殿下从雪王峰出来,没有自己的宫殿,便搬到这里来住。”
我点点头道:“为什么你家殿下没有自己的宫殿呢?”
“荒姑娘,你这个想问就问殿下吧,这个迟寽不能作答。与客厅到了。”迟寽带我进到一间房内,里面坐着位老翁,他应该就是所说的药草翁了。
“老翁好。“迟寽道。我也跟着他道:“药草翁好。”
“是草药翁。”草药翁道,笑容和蔼,他问我道:“你就是三殿下带回来的荒落,很擅长解毒?”
“拙技,还请草药翁指教。”我作揖道。
草药翁笑着摇摇头,他道:“我可不是来指教你的。”他把手边的木盒打开,里面躺着一根人参,他道:“想不到,我这五千年的灵参用苍生井的水洗一洗,竟然就成了精,长成了一个女娃娃。她原本是压在五毒岩土下生长成,由是善解毒,我叫她净女。”
“她这是睡了吗?“我指指盒子里的人参小声道。
草药翁哈哈大笑,他道:“你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儿。”迟寽在一旁提醒我道:“净女,荒姑娘,这是你的新身份。”
“她就是我呀?”我问草药翁道,那你说的像个真的似的,我认真听还信了。我道:“但我不是人参精啊,很容易就被戳穿的。”
草药翁道:“把这灵参分七日熬煮服下,它的气味便会很容易地附着在荒姑娘你的体内,没个三年两载,消散不掉的。”
“那我会不会有味儿啊?”我问道。
“哈哈哈…”我也跟着草药翁一起哈哈大笑,还真是笑点低啊,笑得这么开怀,一定很尽兴。草药翁道:“不用担心,我有办法给你解。并且这气味,只是用来混淆你体内的妖灵质,没有其他影响。”
“好的,谢谢草药翁。”
“不用谢我,小仙只是为报三殿下恩情罢了,荒姑娘需要注意的是,千万不要让自己的血液暴露在其他人面前,这样的话就瞒不住了。”
我道:“我知道了。”
草药翁道:“疫区相见,相互指教。”
我道:“好的。”
“哈哈哈,没有刚才那么拘谨了,难怪只用半年的时间就能和三殿下交上朋友,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儿,哈哈哈……”草药翁笑着被迟寽送出去。
我:“……”
笑点好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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