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歅低沉的声音由远及近。肩上的桎梏突然解开了,长宁还未来得及回头,便落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里。
萧歅关切的声音传来,“没事吧?”
长宁摇摇头,睁着漆黑明亮的眼睛问他:“你怎么来了?”
萧歅直看向太后,声音不辨喜怒,“不知本王的王妃犯了何错,让太后如此动怒?”
太后镇定下来,拿起手边的玉如意把玩,恢复了原先高高在上的样子,一旁的侍女说:“王妃今日拜见太后时并未着正服,是对太后的大不敬。”侍女看了一眼旁边的太后,又继续说道:“且王妃言行有失,以下犯上冲撞太后,太后不过是想略施惩戒罢了。”
萧歅轻笑道,“原来如此,本王还以为太后为了大理寺少卿入狱一事故意刁难本王的王妃呢!”对上太后恶毒的眼神,萧歅又接着说道:“不过说到‘以下犯上’,今日朝堂之上谢小侯爷可是对本王出言不逊,太后认为本王也‘略施惩戒’,如何?“
听到“谢小侯爷”四字,太后终于镇定不住了,将手中的玉如意”砰“一声摔到地上,气地指向萧歅的手都在发抖,”你——”
萧歅扫视一圈周围,语气不怒自威:”太后累了,各位夫人回去吧!“平南王妃深深地看了萧歅一眼,起身向太后告辞,便与其他夫人匆匆离去了。
萧歅回身拉着长宁的手径直向殿外走去,在离开大殿的那一刻,萧歅冷冷地说:”正服乃是新婚女子拜见长辈时所穿,太后与本王还论不上长辈与晚辈吧!”他顿了顿,接着道,“太后若不想再经历当年的情景,就安分些!“
长长的宫道两旁不时有来往的宫人经过,见到他们都恭敬地跪下来行礼。
“对不起,今日之事是我没考虑周全,委屈你了!”萧歅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愧疚。
长宁停住脚下,转过身看向他:“萧歅,你我是夫妻,本就该共患难。今日你能在太后为难我的时候出现,这对我来说就够了,所以没什么‘对不起’的。”
长宁对自己说出的这番话都感到意外,也许是因为萧歅刚才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也许是因为刚才他话语里流露出的歉疚,她是感激他的!
萧歅看着她真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很温暖。
他们并肩向宫外走去,
”大理寺少卿薛平是太后的亲信,多年来为太后办事,忠心耿耿。“萧歅在说道”忠心耿耿“时,嘴角挂起了一抹讽刺的笑容,”今日朝堂之上有十余名大臣联名上书弹劾薛平以权谋私,暗中收受贿赂。太后消息灵通,我刚让人将薛平押入大牢,她就得到消息。太后心里恼我,却没办法对我下手,只能为难你出气。她一向与我不睦,往后她若再宣你入宫,就称病不去!”
长宁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萧歅对她的关心远比她想象的要多!
出了宫门,萧歅对她说道:”我还有些事要办,你先回府。“
长宁知晓他事务繁忙,刚才进宫一趟已是耽误了他不少时间,因而赶忙说:”你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萧歅看着她又回头对身边一名侍卫说:”寒夜,护送王妃回去。“寒夜恭敬地回答”是”,长宁坐上马车,打开窗户看向后面,萧歅还在那站着,她朝他摆摆手,露出一个笑容。
回到王府后,尚玉担心地问她:“王妃怎的去了这般长的时间,可是太后为难您了?”
长宁说:“太后本要责罚我,但幸好王爷及时来了。放心吧,没事!”
长宁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今日我见太后与萧歅之间关系很是冷淡,可先王妃不是太后的亲妹妹吗?”
尚玉语气有一丝惆怅,“如安郡主当年与太后的关系并不亲密,太后嫁与先皇时郡主才出生,太后自恃是江南谢家的嫡长女,一向不愿与家中姐妹多相处。郡主去世后,太后与平南王及其背后沈氏一族交好,而平南王却在朝堂上处处与王爷作对!“
长宁又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今日在太后那里见到了平南王妃,倒是端庄大方!“回想起来,今天沈清婉虽未帮她,但也没有做什么针对她的事。
尚玉说:”平南王妃出自沈氏一族,自小家教严苛,行为举止自然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平南王的生母也是出自沈氏!沈氏一族可是与太后的江南谢氏、林氏和当年的萧氏一族并称西楚四大家族!”
”萧氏?”她可未曾听说过西楚萧氏的名号呀?
看出长宁的不解,尚玉解释道:“萧氏先祖是西楚的开国功臣,功勋卓越。萧氏世代与皇室联姻,总共出过三任皇后,一任废后。十七年前,当时的皇后还是萧氏一族最尊贵的女儿,先皇极看重萧皇后,可后来萧皇后却与人通奸,事情被抖出后,先皇震怒,废除了萧皇后的后位,将其幽禁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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