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鄢,今日相国前来饮宴,可入席却连句话也不说,酒也不喝。只恐怕是端着架子呢!想必,是想让我……”吴成书对身旁的女子醉嚷,话音未落,便抬起一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子,继续说,“让我这个兄长给他做小伏低的斟酒奉茶呢。”
后一句话吴成书说的是阴阳怪调,林将与听着有些不舒服。
“既然这样,那就劳烦若鄢姑娘代我去给相国斟杯酒,来谢相国答宴,以全礼数。”吴成书冷冷一笑,旋即将手中酒壶推到了女子怀中。
吴成书心中有气,又见林将与在众人面前不给自己面子。这才好一通冷嘲热讽,他这么做分明是在逼林将与喝酒。
林将与虽是个厉害的,但那女子却不过是个身份低贱的娼妓,得了命令莫敢不从。此刻只见一双素手捧起怀中酒壶,女子也不做声,只微微颔首点头。紧接着倩影起身,莲步轻移,慢慢朝林将与这边走来。
不多时,素手出现在酒卮上方,淡粉色蔻丹于指尖处绽放出柔媚的光。纤指扣着酒壶,缓缓倾下。耳畔水声潺潺,酒落杯中。
“相爷请。”女子的声音入耳,清清冷冷似黄莺夜啼,婉转动听。
林将与一顿,继而抬眸,寻声望去。瞧见身前人,一袭海棠红烟缕薄纱裙裹身,眼下正静静跪着。那女子面容清丽,淡眉敛秋水,朱唇含樱霜。眸有莹光,却总带着些星星点点的厌色,隐隐约约给人一种病西施的感觉。不必多想,眼前人定是这段时日将吴成书迷的神魂颠倒的文若鄢了。
而此刻她也正抬眸看着自己。当四目交错,只一瞬间,见文若鄢便仓惶失措的垂下眸去。
林将与瞧见,只当她是怕生也没多想,继而墨瞳一转,看向吴成书那边。
只见远处坐上那人此刻正冷着一张脸,斜眼横向自己,吴成书虽未再开口说些什么,不过眉宇间却是一片赌气神色,他仿佛在说:林将与,今日你要是不喝这杯酒,你就死定了。
吴成书是个孩子心性,如今这般无理取闹。林将与是看在眼里,更是怒在心间。只是,无论如何,当着在场这么多巨公贵卿的面儿,自己也不好发作出来。于是乎林将与暗自叹了口气,继而抬手执杯,作势饮酒。
见林将与喝了酒,厢房中尴尬的气氛也一夕散去,众人又开怀大笑起来,纷纷朝着吴成书调侃打趣。
殊不知,此时林将与半举着酒卮,酒水只沾到唇瓣一点,便放了下去。他抿唇轻舔唇上的酒渍,转目时又见文若鄢正看着自己出神。
“若鄢,回来。”身后早有吴成书在唤。
文若鄢仍旧是一副厌仄仄的神情,也提不起兴致。顿了顿,便回身朝着吴成书那边慢步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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