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浔开口,言辞有些不屑。林将与却不以为然,抬手拿过奏折,自行翻页,复又放在对方面前,耐心的解释道:“皇上你看,宋忱之所以上奏进言要修筑地方河堤,是因为他依据南地河床的涨落情况,推算出近些年来河水会极速上涨淹没河堤,所以才会上奏请求拨款,修筑增高河堤。这是在防患于未然。”
此言一出,原本还满是排斥,无力摇头的言浔忽而定住了眼。继而唇瓣被抿成了一条直线,眉目间尽是思索。顿了顿,手腕一提,龙袍袖口上下翻飞。彼时,见小皇帝一手按住折子,整个人倾身趴在案上重新认真审读起宋忱的奏折来。
看着上面自己读过一遍又一遍的文字,没想到这一份比起最初的那一份要精细了不少。不过上面对于河床的涨落情况,河堤的受损状况都是三言两语,一笔带过。反而将所需拨款数目写的很清楚。
这样很难会让人联想到其中“防患于未然”的深意,若不是宋忱为官清廉,不知道的会以为他也要像金归儒一样行贪污之事呢。
以往言浔批宋忱的折子只会读前两行,知道又是修筑河堤的事便会写一个“缓”作罢。一是因为觉得此事无关紧要,再者便是为了偷懒。
只是如今言浔没想到,林将与竟能仅凭这只字片语理解到其中深意,实属厉害。
“那相国的意思是……宋忱他小小年纪竟如此博学有远见。”言浔话一出口,心下忖了忖,复又连声否认道:“可他只是个穷乡僻壤里出来的小小太守呀!又怎会懂得了那么高深的风水地质呢?”
“宋忱这个人绝非他表面的看起来那么简单。”林将与开口,道尽其中玄机。
言浔一听,蹙目垂眸。心中想着这一年来的种种。宋忱从不是人群中最耀眼那一个,相反他有些默默无闻。除了呈奏的时候,在早朝上也从未见他主动进言过。
言浔一直都在想,若不是因为他救过太后的性命,恐怕他早就要被左迁回原职了。
可被林将与这么一说,看着面前的折子,言浔却陷入了沉思。
今晚因为理论宋忱奏折的原因,批奏折的进度被无限拉长。言浔腕上痛意还在,奏折还未批完,夜又深了,不知不觉间那抹明黄的身影颓然倾倒。
林将与依旧起身拦腰将小皇帝抱起,复又径自朝着龙床走去。
不过,今夜不知怎的。就在林将与准备把对方放在床上时,那人忽然醒了。
羽睫忽闪,轻眨的双眸在触及到林将与之后迅速睁大。下一瞬,怀中的小人儿整个身子便如同弹簧一般跳了起来。
“林将与,你,你,你要做什么?”言浔惊呼着挣脱林将与的怀抱。
手中动作一紧,但架不住怀中人好一阵扑腾。林将与脱手,言浔整个人便重重的跌在了龙床上。
耳畔听着“啊!”的一声,林将与看着言浔跌落,眸间下意识的有些心疼。方欲开口说些什么,想了想却又忍下了。
此时再看小皇帝,翻身敏捷的向内一滚,紧接着又一脸警觉的望向林将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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