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贺舟舆和吕行简昨晚虽然没睡在一张床上,但也是同室而眠。
怎么算也是前世有着四五十年缘分的人,这辈子的关系不好太僵。
通过一夜的修整,两人的关系的确缓和不少。
至少不再剑拔弩张,你骂我老白脸,我啐你小屁孩。
早上七点四十五,等护士量过体温,陪床吕行简就很尽职地跑到外头买早饭去了。
他给自己买了豆浆油条,给贺舟舆买了皮蛋瘦肉粥。
回到病房正好八点,贺舟舆居然还躺在床上没起。
“姓贺的,吃饭了。”
吕行简抓着贺舟舆的两只胳膊,使劲摇晃。
其力气之大,好像已经在外头偷偷吃过了早饭一样。
贺舟舆其实早醒了。
他在食堂工作了一年,早起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他昨晚已经打电话同刘美娥请过假,说自己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外家亲戚,需要请几天假去寻根。
可生物钟才不理会他请没请假,准时在早上五点半叫醒了他。
人是醒了,可就是动不了。
和昨天下午昏迷时的情况差不多,眼皮千斤重,四肢比眼皮还要重。
整个人完全是动不得的。
但又比昨天要好一点,至少今天耳朵里没噪音循环,还能听到外头的声音。
我怎么又动不了了。
我这到底怎么了?
是昨天睡得太晚了?
还是这些日子工作太累了?
田蜜蜜说梦见我死期将至,这难道是死亡前的预兆?
死没什么可怕的,反正我在这个世界上是个多余的人。
死了也好。
可我才刚刚认回姨婆,不搞清楚自己为何出生就死掉了,也太可笑了。
贺舟舆瘫在床上动弹不得,脑子乱七八糟的,闪过各种念头。
他一下子想着自己的身世还没弄清楚,真要死了,死不瞑目!
他一下子盘算着自己就算要死,也得偷偷地死在外头,绝不让任何人知道。
一下子又担心自己要是真死了,养老院怎么办?真让田蜜蜜接自己的棒当院长?
想着想着,他的心倒是平静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都得努力活下去。至少活到弄清楚自己的身世。
吕行简用力一晃。
像是将紧紧压在贺舟舆身上的重物全部晃落了。
他总算是有力气睁开眼睛。
手脚也恢复了知觉。
他睁开眼,反手抓住吕行简的胳膊,声音短促有力。
“小弟,帮我叫医生。”
“怎么了?想问医生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昨天就说了你没事,完全没必要住院的。”
贺舟舆摇摇头。
“我有些不舒服。”
你双目清亮有神,手臂坚实有力,面色更是红润有光泽,看着比我还健康些。
难不成是病房的床板太硬,你睡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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