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脚下健步如飞,想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贺舟舆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三步并两步追了上去。与她并驾齐驱。
见贺舟舆居然追了出来,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田蜜蜜有些慌神了。
“贺舟舆,你跟着我干嘛?”
“不干嘛,散散步。”
你这么死死地跟着我,我怎么好意思去停车场开车?
田蜜蜜一脸假笑地看着贺舟舆,语气格外轻柔:“我步散得差不多了,得回家了。咱们就此别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自从海龙回了南城,我每天待在院子里,难得出来走走。你再多散会步,给我导个行。”
贺舟舆都这么说了,田蜜蜜也不好意思先走,只能肩并着肩,陪旁边这个转个弯就会迷路的八尺男儿散步消食。
贺舟與知道自己是拐弯就迷路的体质,也没敢走远,就沿着朱雀北街往前直走。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边上的店铺也都关了门。
整条街都冷冷清清的,很适合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故事。
田蜜蜜同贺舟舆并排走着,她心里有鬼,不敢同贺舟舆说话,怕自己说多了露馅。
贺舟见她死不开口,便先抛出了个话头。
“你和你父亲合好了么?”
这都多少年前的陈年往事了,你现在才来问?
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在我坟前烧堆纸,让我托梦告诉你啊?
田蜜蜜有些嫌弃地挖了贺舟舆一眼,努努嘴,故作自然道:“早合好了!我可是我爸唯一的宝贝闺女,你别看他打我打的狠,正所谓打在儿身疼在父心。回去的时候,看到我那一身伤,可把他心疼坏了,直接将打我的祖传的家法给折了。”
祖传的家法的确是被田大力折断了。但并不是田蜜蜜所说,因为心疼她而折的。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那天在外头挨了打,田蜜蜜回到家,便冲着客厅里她与她爷爷拍的合照跪了下来。
一边哭一边痛诉她可怜无助,她爸残暴不仁。
“爷爷啊,你看看你可怜的乖孙女,都被打得不成人形了。”
“爷爷啊,你走的时候怎么不带我一起走!我爸一点都不疼我,恨不得打死了我,好再生个儿子,继承他的破木匠坊。”
“爷爷啊,我好想你啊!你在的时候,没人敢欺负我。你现在不在了,我都快要被我爸打死了!”
田大力看着受了点小伤就又哭又闹的自家闺女,气都不打一处来,一把折断手中的家法。
“师傅最恨人借高利贷!田蜜蜜,你做这种事,还好意思喊师傅他老人家给你做主?你再喊一句,我现在就送你去见师傅。”
听着田蜜蜜都快吹破了牛皮,贺舟舆不疑有它,反而有些殷羡:“你和你爸爸感情真好!”
田蜜蜜拨了拨额头的刘海,继续吹说着大话:“没办法,谁叫我爸只生了我一个闺女,不疼我也没第二个可以疼的人了。”
“怪不得你会为了你爸三十年后能住上海疆第一养老院这么费心。”
“那是自然,这可是我亲爹,我不费心谁费心?”
田蜜蜜顺着贺舟舆的话往下说,说着说着,她突然意识有些不对劲了。
她瞪着眼睛望向贺舟舆,眼睛里满满惊异之色。
“你、你、你、你、你……”
她惊讶得话都有些说不清楚。
“你怎么知道三十年后百岁养老院能成为海疆第一的养老院?”
贺舟舆故作高深地摸了摸下巴。
一双浅褐色的眸子,在月光的映衬下迸发出奇异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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