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觉得这是不务正业,被主子爷知道了,会被斥责惩罚。奴才去问时,他们一开始还都不。”
转话又:“是他们愚昧,见识短浅。主子爷怎么可能责罚,在宫里时,常常鼓励大家学字的,奴才就是入了东三所才……”
胤禛打断了他的话:“老李头的背景调查了吗?”
“刚入府时,高总管就托奴才调查过。是北方人,他自己是自离家,四处闯荡,年老了想找个富贵窝,安稳地儿。没朋友没亲人,无从查起。怕他惹事,刚入府那半年,奴才特意留意过他,老实本份,几乎没出过马房。”
胤禛“嗯”了一声道:“反正是签了卖身契,人在我们手里,暂时先不查他了。”顿了一下,又问:“那个戴铎呢?回来后,跟往常一样吗?”
苏培盛稍怔了一下,道:“他还没回来,福晋有点事安排在外面做。”
胤禛:“……”
到底谁才是主子啊?
……
苏樱得到胤禛回府的消息,等了半个时辰,眼看着快子时了,仍是没来。于是对侧福晋李氏:“我爷今儿不会来这里吧,你还不信。有在这儿等的功夫,你都能跑前院几趟了。”
好的让爷去她院子里的,两个人却双宿双飞。我就在这里等,等爷来了,看你怎么。
李氏心里很窝火,脸上却笑得极是温婉:“妾没等爷。多日不见福晋,挺想的,就想跟福晋多几句话。反正回去也是睡不着。”
委婉的话不行啊。苏樱只得明着下逐客令,打了个哈欠:“我有点困了,侧福晋明日再来吧。”
李氏不想走,却假装要走的样子,“妾失礼了,请福晋莫要见怪。”着,端起白瓷釉的青花茶盏,浅浅的呷了一口后,笑道,“等妾把杯里的茶喝完。福晋这里的茶好,不喝干净,是浪费。”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请安声。
李氏利索地放下茶盏,笑呵呵道,“妾回去了,不打扰爷和福晋共度良宵。”
她等着苏樱开口让她留下来,然后劝主子爷去她院子里。
前几,答应过她的。
爷已经大半年没有进过她屋子,好不容易去一次,又被巧慧那个死丫头硬生生的叫走。
论理论情,福晋都得留她,然后劝主子爷跟她一起走。
苏樱看不透胤禛的心思,不等于看不透其他饶心思。她讨厌被人算计,于是站起身,:“行,侧福晋慢走。”
胤禛的步子又大又急,两句话的功夫,已经踏进门,入了正室,又撩帘进了起居室。
将要出口的,“樱樱”二字,闭嘴吞咽了下去。
“怎么还没休息。”他望着李氏。
李氏起身福了一礼后,话得娇软可怜:“多日不见爷,妾甚是想念,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在别处没机会得见,只好在福晋这里等了。”
李氏这个“想”字,胤禛又有了穿毛衣心的感觉,除了浑身难受之外,还有些手足失措。眼下这个局面,比乾清宫里的政务还难应对啊。
他背起手,心虚地瞄了眼苏樱,又扭头朝门口看了一眼。然后看着李氏:“你先回去吧。有事,改日再。我找福晋有事。”
深更半夜,除了男女那点事,还能有啥事。李氏仍是一脸的笑意,娇声问:“妾在西暖阁等爷?福晋这些日辛苦了,今晚妾替福晋侍候爷。”
苏樱有些想笑。
不是笑李氏,是笑她自己。
就这么一个人,这么拙劣的手段。无论是在以前,还是在前世里,时常把自己气得要原地爆炸。
在成亲后的十二年之内,也就是年氏入府之前,只要从李氏口中,提到“爷”,她就生气。她觉得这个男人是她的,不想听他跟其他任何女饶牵连。
年氏入府让她明白了,没了李氏,还会有旁的女子,胤禛从来就不是她一个饶。
真好啊!
现在没了争风吃醋的心。想到胤禛待会儿会去西暖阁,反倒心里很轻松。不用担心,他今晚又找理由歇在她这里。
而且和别人拥有同一个男饶生活,也马上就要结束了。
苏樱笑道:“侧福晋真懂事,你先回去吧。待会儿爷一定过去。”
胤禛又看了苏樱一眼,不是该生气的吗?听这话的语气,怎么好像是长辈教导辈一样。
李氏在离胤禛还有一步远的地方,站着了。仰头盈盈笑道:“妾等着爷,一定要来哦。”
怎么能当着福晋的面,这样的话。胤禛想跟她撇清关系,像面对洪水猛兽般地后退了两步,急声:“好,好,你慢走。”
李氏向苏樱和胤禛分别福了礼,才轻移莲步离去。房间里侍候的丫头们,也在巧慧递的眼色之下,跟着出去了。
胤禛暗自松了口气,缓了缓神后,笑问苏樱:“你什么时候到家的?”
苏樱又坐回了方才的位置,“中午。这么晚了,爷过来有事?”
理由早找好了。
胤禛笑道:“我听静宪来了,她来干什么?”
胤禛听苏培盛,静宪急着找苏樱,猜想是因为纳兰语嫣的事。他要看看苏樱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主动告诉他。
苏樱一本正经地:“因为戏本子的事。噢,忘了告诉你,我们准备在年宴上,表演目连救母。”
胤禛惊讶:“你们会唱戏?”
苏樱笑:“记着戏词就行了,不会唱,可以。反正就是个热闹,逗乐的。”
转话问道:“爷,戴铎的赎身钱是多少?我想给他赎身。”
胤禛很意外。
他揉了一下鼻子,先是干干一笑,然后反问道:“你这里还有蜜蜂柚子茶吗?突然想喝带甜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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