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抽动了两下,才艰涩地开口:“我要说的你们都知道。当时子佩家破产,房子被抵押,她搬了出去。墨城找到我,让我给她送张卡,因为子佩不肯见他。我约子佩出来,说明来意,可她不接受,而且说——”
他瞟了綦墨城一眼,犹豫了两秒,继续说:“她永远不想和墨城再有任何关系。”
綦墨城握酒杯的手顿了一下,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天我还没来得及还卡给墨城,就接到了夏菡的电话,她在酒吧喝醉了,一直哭。我去接她,她的样子看上去很难过……她说不想回家,我就带她去了酒店。看她那么伤心,我想帮她,我知道她……”
左宥垂下眼睑,深吸一口气:“我知道她喜欢墨城,既然子佩已经明确拒绝了墨城,那么也许,我想如果能让夏菡和墨城在一起,那么也许能解救他们三个人,所以我打电话给墨城,说子佩喝醉了,约他来酒店的房间……”
后面的声音微不可闻,房间里一时寂静无声,直到綦墨城揶揄的声音响起:
“呵,我一直以为是夏菡要你这么做的,原来你自做主张,真是无私的爱情。”
左宥咬住嘴唇,脸上红白交错,长叹了口气:“抱歉,对你说了谎,我只是想要身边的人都幸福,哪怕为此我要承担痛苦。”
立在窗边的夏菡被身后的光线裹住,脸部逆光,看不清神色。
沈怀庭又抿了一口酒,晃着酒杯漫不经心地问身边的女人:“这酒酸了点儿,你觉得呢?”
“有点儿。”
乔安娜睁着大眼睛,想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要是你喝醉了,你会打电话给谁?”
沈怀庭嗤笑一声:“我还没醉过!……哦,不,上大学那会儿喝醉过一次。那时子佩答应试着和我在一起,可是不到一个星期,她就说没法勉强自己,要和我分手。我当时年轻,学着别人去买醉,就真喝醉了,当时头疼胃也疼,心更疼,打电话给子佩,说了两句她就挂了我电话,也没有过来。第二天酒醒后,我也就清醒了,放下了。”
说到这里,他瞅了瞅乔安娜的脸色,凑过去在她脸上啵了一下,笑道:“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不吃醋,哼?”言毕又瞧瞧众人:“说墨城的事呢,怎么扯我身上了,下面该谁说了?”
綦墨城冷笑:“我是受害者,是被你们几个甩得团团转的木偶,我有什么好说的?”
“切~我们都是男人,别在我面前来虚的。你又不是醉得不省人事,怎么会分不清夏菡和子佩。如果真的不省人事,那也就发生不了什么了。所以,你是不是其实心里也对夏菡有点想法,想趁机……”
“不是!”綦墨城立刻打断沈怀庭的话,语气严厉:“不要用你龌龊的想法来揣测我,我从来没对夏菡有过任何想法!一进大学,我就知道左宥喜欢她,喜欢了很多年,在我心里他们俩就该是一对,所以我根本不可能对她有什么想法。后来有了子佩,就更不可能了。我也没有抢别人的恋人来彰显自己能力的癖好。”
夏菡转过身,面向窗外,留下背影给屋里的人。
“我会上当,一是因为我相信左宥,二是因为我当时得了葡萄膜炎,根本看不清东西。三是……”綦墨城顿了一下,咬牙切齿说出一个奇耻大辱:“左宥给我下了药。”
他冰冷的目光射向左宥,凝成两把冰锥。
“药……”沈怀庭笑出声:“那药是我给左宥的。”
“嗯?”綦墨城挑起了眉,终于等到他想听的东西——另一半他所不知道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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