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请跟我来,里面有给您备的暖间。”梁家的大姑娘迎上前,恭敬地道。
“嗯。”那少女淡淡应了声,在人群的簇拥下缓步进了里面的包间。
少女的身影消失后,屋子里的空气似乎陡然一轻,轻松的气氛渐渐恢复,细细的说话声又响了起来。
“吓死我了...”夏淑祺抚着胸口,仿佛劫后余生般地松了口气。
看她这般反应,杭云素不禁有些好奇:“怎么了?我看大家好像都有些怕这位郡主...”
“嘘——”夏淑祺惊恐地比了个小声的动作,“姐姐小心,被听到就麻烦了!”
左右瞄了瞄,确定没人听得见她才凑近了快速小声地道:“东陵郡主她,脾气不好。”
脾气不好?
杭云素看向一说完话就立即端起茶杯喝茶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夏淑祺,心里有些诧异。
郡主身份尊贵,纵是脾气骄横些也属正常,可看夏淑祺和其他小姐们的表现,显然不是普通的脾气不好。
见她面露疑惑,夏淑祺的小脸上闪过一抹犹豫,随后她一咬牙放下了茶杯,拉着杭云素往旁边无人的墙角靠了靠。
“姐姐来燕京时间不长,有些事情想必没听说过。东陵郡主她,曾经抢过亲。”见杭云素面露错愕,她继续道,“姐姐知道陈大学士么?就是那个十六岁就三元及第,二十四岁就被封为大学士的陈大人?”
杭云素因听到郡主抢亲而升起的错愕还未褪去,忽然听到陈庭归心中又是猛地一惊,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听过。”
“那姐姐可知陈大人为何至今未娶妻室?”夏淑祺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又问。
胸口砰砰跳得厉害,杭云素努力压下心头的惊慌紧张,轻轻摇了摇头。
“就是因为东陵郡主。”夏淑祺道,“几年前陈大学士本是要和崔太傅家的孙女订婚的,可在正式提亲那天,陈大人家去太傅府的人竟被半路截了下来,领头的便是东陵郡主身边的亲卫兵。后来陈大人亲自去了趟郡主府把人要了回来,可和太傅家的婚事却不了了之了。”
“大家都说是东陵郡主逼婚陈大人,陈大人不肯屈服,宁肯不娶也不答应。至于东陵郡主,听说日日在府中发火,动辄就打罚下人,脾气越来越古怪。”
夏淑祺言之凿凿,这事听来虽有些荒唐,但却让很多她曾经想不通的地方都有了解释,杭云素心头隐隐升起一丝希望。
“那这几年,东陵郡主没再找过陈大人吗?”她轻声问道。
东陵郡主至今未嫁,显然还挂念着陈庭归。以她这般飞扬跋扈的性子,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怎么可能?”夏淑祺闻言捂嘴一笑,拿手指了指那包间的方向,语气调皮,“今日给国公贺寿,陈大人必是要来的,郡主这不立马就跟来了?这几年,郡主可都是这么跟着陈大人跑的,反正又没人敢在她面前嚼舌根。”
杭云素默然。这举动放到普通女子身上算得上惊世骇俗了,可对郡主来说,无非是任性了些。
“那陈大人后来没再议亲吗?他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想来该有很多人家愿意结亲才对。”她又问道,心头咚咚打起了鼓。
夏淑祺扭了扭手指道:“其实这几年倒也有几家和陈大人议过亲的,可只要消息一传出,郡主必定要找机会在各种聚会上让那家小姐吃排头。她身份尊贵,被羞辱几句骂几回,也只能忍着。一来二去,燕京也就没有哪家人敢再和陈大人提亲事了。”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前年燕京有一位颇有才气的青楼花魁,因为仰慕陈大人的才华写了首诉情的诗,结果没多久就被郡主派人抓起来给扔进了牢里,没两天就死了。”夏淑祺说着摇摇头,颇为同情地叹道,“我看陈大人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顺了东陵郡主的心意娶了她,要么就只能等郡主改了主意,嫁了别人,再娶妻。反正不管选哪条,陈大人都挺可怜的。”
杭云素看向里面的包间,一股凉意从脊背窜遍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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