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说的什么傻话?你虽是杭家的奴才,可也总是要嫁人的,哪能在我身边呆一辈子?”金氏掩嘴轻笑,眼底却毫无波澜,“与其将来随便找个小厮配了,不如在大人身边伺候着,也好替我分些忧。”
“不过你若坚决不肯我也不好勉强,且回去与你爹娘好生商量了,再来回我罢。”
“...是,多谢夫人...”紫菱连忙磕了个头,起身就匆匆去了后院。
屋子里静悄悄的,金氏在榻上又坐了好一会,始终没有睡意,索性也披上外衣和斗篷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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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云初还没有休息,正倚在榻上对着手里的一个紫色木匣入神,连金氏进来都不曾察觉。
“看什么呢?这么专心?”金氏在她身旁坐下,柔声笑问道。
“母亲?您怎么来了?”杭云初微惊,下意识想把木匣藏起来,又怕显得突兀,手僵硬地顿在半空,难得地露出了窘态。
“好了,快把你的宝贝盒子收起来吧,恒哥儿送你的东西,娘不会要的。”金氏故意嗔道。
“...母亲怎么知道的...”杭云初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在金氏揶揄的目光下羞得满脸通红,垂着头再不做声。
“母亲也是像你这般年纪过来的,哪能不明白。只要不逾礼,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你去了。”金氏轻笑着扫了眼屋子,微微讶异,“屋里怎么连个伺候的都没有,谷雨她们呢?”
“今儿秋兰秋菊两个被拖去受罚,这些丫头们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跟受了惊的鹌鹑似的,我瞧着心烦,便打发了她们回屋子里反省。”杭云初脸上的温度总算降了下来,闻言回答道。
“怪不得。”金氏点点头,目光在她的脸上细细打量了一下,缓声问道,“今日之事,你可有什么想法?”
杭云初微微一怔,随即轻声道:“是初儿平日里疏忽了,这些丫头都是要跟着我去侯府的,言行须得再三谨慎方可,确实应当重罚,以儆效尤。”
“你明白就好。不过秋兰秋菊这两个丫环心思太重,是不能再留在你院子里了,娘会替你另寻合适的陪嫁丫环。”
见杭云初似乎有些迟疑,金氏继续道:“今儿这事明明是她们自己有错在先,却先是演了一出苦肉计博取同情,再恶人先告状,想撺掇你替她们出头,后来竟为了给自己脱罪不惜挑拨主子间的关系,这番险恶手段精妙地连我都忍不住要为她们叫好。况且恒哥儿是侯府次子,将来不会承袭爵位,她们却有胆子说你要做将来的侯爷夫人,这话若是传到你姨母耳中,只怕要出大麻烦,这种人如何留得?”
这话听得杭云初脸色微白,半晌才回过神:“是初儿身在局中糊涂了,这件事便全由母亲做主。”
金氏点点头,母女又说了会话。金氏见有些晚了,便起了身。
“好了,娘不耽误你休息了,早些睡吧。”
“母亲慢走。”杭云初将金氏送到院门,母女俩话了别。
经过杭云素的院子时,金氏朝里扫了一眼,几间屋子黑漆漆都熄了灯,想来已经歇下了。她又抬头望了眼弯钩般的明月,眸子里闪过一抹明暗不清的情绪。
脚步不停,她回到小竹斋,很快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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