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夏天的时候,和姜国的千岁荷同时间开放,开花了就能入药。”弥染转动着指链,“你每日睡时,会做梦吗?”
燕溆不知弥染为何会问这个问题,她思考了一下,“有时会,有时不回,可能是我不记得了吧!”
弥染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和我讲讲你的梦吧,听说十四岁的姑娘,梦里都是春光,梦外皆是惆怅。”
“没有,我有时会梦见城外安府的梅园,我是树上的一枝梅花,是最大的那棵树上,最上面的那枝梅花,整日看着比我矮的梅花开放。”
“可我却是第一个凋谢,零落成泥。看着后面的梅花竞相开放,最后迎来了春天。”
“那时候春风会吹起我那已经干涸的花泥,最后又落在地面上。”
静谧的夜里,燕溆细细的讲述。
“有一天,花园里来了个男子,他躲着安府的姐妹偷偷采了一枝梅花。”
“我的梦境一直跟着他,他一直跑啊跑,没有跑过时间,在他到家的时候,梅花凋谢了。”
“男子一边哭,一边抱着梅花枝,突然我的梦就醒了。”
弥染突然开口,“醒的时候,疼么?”
燕溆一怔,还是选择告诉他,“疼……疼死了,我缓了好久才从梦里缓过来。”
“那个男人为什么要去安府偷一枝梅花?为什么他抱着花枝的时候哭的那么哀伤的时候,我的心会那么疼?”
“我明明已经化作了花泥……”
弥染做了几天来唯一越界的举动,他伸手握住了燕溆的手,“你知道春天还有多少天吗?”
“是七十八天,近三个月。那时候已经到仲春时节了,那时候桃花也开了。”
“也许那个男子摘的不是梅花,而是桃花呢?”
“那个男子哭的也许不是花,是他一生孤苦的宿命,是哭他的心上人。”
弥染的声音里带着苦涩,连带着燕溆听的心里也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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