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的命都是伯母的……这些身外之物,又有什么该不该的呢。”少女的声音断断续续。
“算你识相。”妇人啐了一声。
“别……这个不行。金银钱财都是伯母的,伯母何得连这个也拿去?这不值钱的,求你……”
“哎你做什么,你个小贱蹄子,敢跟我动手了是吗?”
急促的话声,掺合着细微的争抢声响起。接着,似乎是少女撞到院墙上的闷声,连带着王麻子趴的那面墙都颤动了一下。
“呵,还想留着做念想吗?我告诉你,麻雀就是麻雀,你什么命,打蛋壳儿里就注定了!别妄想飞上枝头就能变凤凰!皮轻骨贱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娘是什么野麻雀种,啊呸!”
李怀石的指尖从王麻子的口供上划过,不由自主地又攥成拳,似乎光是看看这样的字眼,他都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会有这样对待孩子的人,也太恶毒了。就算不是自己亲生的,那也是亲侄女,我看这个妇人大有嫌疑!”
赵子遇没有说话,将口供从头到尾过了一遍,便递还给李怀石,继续在纸上画线路,面上没有一丝波澜。
李怀石见她不动声色,似乎对香兰的遭遇视若无睹,不觉有些郁闷:“守成,你看清楚口供了吗,怎么都不生气啊。你瞧瞧那些难听话,能像是对一个孩子说的吗?”
赵子遇正在画的图上标注文字,半晌,才缓缓说:“我再生气,香兰也不能复生。与其浪费情绪,倒不如花点心思想想,口供里争抢的东西是什么。”
“争抢的东西?”李怀石重复了一遍,忽地拍了拍脑袋,喃喃道:“对哦!到底是什么东西,既不值钱,又令香兰不惜冲撞伯母也要护着呢?”
李怀石显然被这个问题难住了,托着脑袋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脸色不禁变得越来越愁苦。理了理已有的线索,他叹了口气,掰着手指头开始嘀咕。
“唉,这案子还真是疑点重重。恶毒悭吝的伯母,沉默古怪的伯父,离奇消失的母亲,偷听墙角的邻居,还有一个奇奇怪怪、往院子里扔金叶子的神秘人……啧啧啧,每个人都好像很诡异……”
在他的念叨声里,赵子遇已经画完了。轻轻将笔搁在珊瑚架上,她将埋尸的线路图递到李怀石面前。
李怀石还在专注地碎碎念,没有注意到递过来的纸张,赵子遇正要出声提醒,一旁的陆仲安先一步拿走了那张线路图,低头打量起来。
清晰的绘制,就连从哪个门进,入内几丈都标了出来。地标上面的字迹也十分工整,只是这般的工整,直看得陆仲安脸色沉了又沉。
又是一样的。
和高远惯用的字体,又是一样的。
已经不能再用巧合来形容,此女,必定和高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看起来,还是极为亲密的关系。
赵子遇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见他眼底暗波汹涌,只道这个阴晴不定的人又要发作了,于是很自觉的退到李怀石身后。
“我想再去一趟太傅府,不知李明府准否?”
李怀石听她这么问,终于从碎碎念中回过神来,说:“当然准了。只是我还想趁热打铁,接着查一查香兰的案子,今日怕是不能带你过去了。”
“无妨,不劳烦李明府,我自己去便好。”赵子遇说。
李怀石点点头:“那你自己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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