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可是累了？这时辰还早得很，爷可以跟你交流、探讨个通宵也不打紧，你再给爷讲讲你们有趣儿的事，爷爱听。”

“那含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只要公子喜欢听，含烟冒着大不韪跟公子慢慢细说道尽，只要公子能开心。”

“怎么，你不喜欢跟爷讲那些？”

“这……含烟当然也是喜欢的。”

“这不就结了。”

卞康感觉白白活了二十多年，这主子也太放浪形骸了，简直超乎了他的想象，刷新了他的认知。他伺候过主子那么久，虽然知道主子重欲，在某些方面需求比较强烈，可是没想到主子的癖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是从来没有在太子府的后院听到哪位妃婢敢对着爷这样说话，还是说些这样的话。

不过爷喜欢，罢了，只要爷喜欢开心就好。做奴才的，不就是要想方设法的让爷开心。只是他现在心里有些担忧，要不要提前跟主子请个大夫备着。

冥泱御霜这就在红楼住下了，和那柳含烟同吃同住，如影随形。他们白日里在秦淮周围散心游历，晚上住在红楼夜夜笙箫，醉卧美人膝。卞康被指使开了，他就没事儿自己找点儿吃的，没事儿就四下自己逛逛，短短几天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圆润了起来。

那晚有位冥公子在红楼一掷万金博美人一夜的消息不胫而走，加上老鸨子卯足了劲儿在上面作文章大肆宣扬，柳含烟的名字愈加风头正起，碾压秦淮任何一名名妓。慕名求见柳含烟一睹芳容的人是越来越多，全部都败兴而归。

他们朝朝暮暮挤破脑袋相见的人，此刻正是一颗心都扑在冥公子身上。

艳名在外，路过秦淮河的沉鱼和落雁一行人也听到了柳含烟的大名。因为她们逛街每到一处摊贩店铺的时候，卖家都会这样说……

这是柳姑娘常用的香膏，这襦裙是柳姑娘喜欢的，这石榴裙是柳姑娘穿过的，这糕点师柳姑娘最喜欢吃的，这琴何柳姑娘所用的是一模一样的……

整条街的人都是柳姑娘，柳姑娘，柳姑娘……

沉鱼她们是想不听到都难。

小柔头都要炸了，一脸生气的说道：“这柳姑娘不就是个有点儿名气的妓女麽？至于你们这样吹捧。”

“还有那姓冥的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人，臭味相投，眼睛瞎了才会迷恋一个青楼女子。”

“哎，我说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呢！都知道咱们秦淮这一片儿笑贫不笑娼，做妓女有什么丢人的。这门口家家户户都盼望着出一个柳姑娘这样的人，她可是我们这条街里的骄傲。你不懂就别乱说话。”

“走走走，不做你们的生意了。”

“你……”小柔气的要死，跟这些人简直没法说。

“小柔，算了。”

沉鱼后来开口劝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秦淮这地儿虽然我也不喜，但是它的格局历史就摆在那里，我们是无法改变的。不喜，大不了我们离开就是，反正我们也呆不了几日。”

倒是落雁对这柳姑娘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将一名男子迷成这样子，又是什么样的男子甘愿为这样的女子付出。她很想见一见这柳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沉鱼她们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落雁一路听闻这个地方神奇，神秘，让人流连忘反，所以她提议停下逛逛。沉鱼想想，正好她也可以借此机会先来这里见见故友，不用日后再亲自跑一趟，虽然觉得带着落雁在这种烟花之地停留有些不妥，但是禁不住落雁和小柔央求最后还是同意了。

秦淮闹市深处，一处取静有些幽深偏僻的青砖小巷里，边上就是热闹繁华的秦淮河。青石板上一层深绿浅浅的青苔，彰显岁月的深沉。粉墙黛瓦，乌篷船上的船夫吆喝赶船叫卖，天青色的烟雨，衣着光鲜质朴的老妪妇女交织在一起，犹如上好青瓷和古老水墨的碰撞，摆在一起就是一首诗，一幅画，一部乌衣水巷的辉煌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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