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完了一件衣裳的衣片儿,青玉正端了在井水里湃过的凉茶进来,她这才低声地交代。
“咱们寻常在家做衣,但不必再去荣记了,再有订单,就叫杨他们接了送过来,或者直接推我们忙不过来,略微推掉几份也无关紧要。”
“你们各自都把贴身的细软收一收罢,再挑些旧衣裳出来准备着,这事就我们几个知道就好,不必声张。”
青玉早有心理准备,倒是白秀娘和麻婶对她这一番随时准备逃难的架势吃了一大惊,纷纷问道怎么了。
宋语然没有多,只道:“我有种直觉,你们相信我……”
青玉便道:“总之有备无患,若是虚惊一场那也没关系。”
白秀娘和麻婶虽不明所以,但也照着准备了两件旧衣,把贴身细软用个包袱装好,放在一处。
虞琳很佩服宋语然的直觉,凉州城确实越发混乱,明明四个城门都严加看守,但城内的流民一日多过一日,有时候还能瞧见一些人特意扮成了流民混迹在城里,四处作乱。
总之,宋语然开始紧闭门户,不再外出。
赵慎在跨院养伤养的无聊至极,经常就往外面来解闷,几次碰见她在家,难免好奇:“你怎么不去铺子里做生意了?”
宋语然并不欲与他多打交道,但也不能无视他将他得罪,便道:“生意太好,我忙不过来,又不好得罪人,便在家里躲一躲。”
这确实是实话,几乎一夜之间,全凉州城的官眷都来找她定衣裳,家常穿的,宴会穿的,连喜服都定了十几套,她想推拒几单,人家却都不急,她若再推拒,人家就会抬出谁谁谁也在你这里定了衣裳,凭什么她能定得,我却不行?
宋语然不欲得罪人,索性就叫杨照单全收,反正她们都不急,那就按照下单的时间顺序慢慢做着罢。
宋语然完,自觉与这位贵人没什么交集,也无话可谈,便要转身回房。
不料赵慎忽而一笑,赞了句:“你做的衣裳确实好看。”
好像,她并不曾为他做过衣裳罢?她们在家穿得也多是最普通低调的衣裳,那他是如何得知她做的衣裳确实好看的?
宋语然诧异地挑眉看着他。
赵慎似乎心情不错,走的有些疲累,便在就近的石凳上坐下。微微抬脸看向她:“还记得有两次单子,做的是下人服么?”
原来那两次的大主顾竟然是眼前这位啊,宋语然吃惊地将他一番打量,真没想到这样一个连下人衣服都要苛求统一完美的大贵人,竟然沦落到躲在她家里的地步。
她适时地露出惊讶地神色:“竟然是你啊!”
赵慎略略挑眉,先头还有些得意地神色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迷茫和困扰,他摇了摇头:“算了,不过都是些过眼云烟。”
宋语然并没有完全听明白他的话中意,只以为他在感慨曾经的富贵荣华,可她却没有空闲的功夫陪着他伤春悲秋,杨这几日接到的订单数量简直多的吓人,她抱了抱从库房里寻出来的一匹锦缎,告了声罪,很快回去继续裁布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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