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娘有心想尽快做些衣裳出来,好叫荣记不会出现断供的现象,可这两日她不分日夜地赶工,着实疲惫,便也不再坚持,自回了房间休息。
青玉领命去拿银子,宋语然洗漱穿戴妥当,才走到院子里,就见蒋正立在月亮门前看着她。
宋语然奇怪地顿住了脚步:“你在这里做什么?有事儿找我吗?”在她的印象中,他不是从来都很忙的?
蒋正留意到,好似自他这一趟回来,她再没叫过他“兄长”。
他愉悦地勾了勾唇,瞥了她一眼,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似的:“我这几日有空。”
其实向前他们押着货物还在路上,是他独自提前到了凉州,在货到之前,他确实没什么可忙的。
“你今日是要去慰问那些受伤伙计罢?”
宋语然笑了,弯着眉眼问:“你怎么知道?”
蒋正自得地挑高眉尾,并不回答,只转身朝外等着她一道走:“我陪你去。”
宋语然这才发现,原来他的眉形那么锋利,当真是剑眉星目,十分好看,她一时看得有些入迷,脚步下意识地就跟着他往外迈。
直到柳子请她上马车,她才回神,有心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他既是担忧她的安危才放下手中之事,那她何必再矫情推辞呢?
她这停顿的功夫,蒋正已经翻身上马,握着缰绳端坐于马背之上,无声地催她。
宋语然收回视线,坦然地进了马车。
青玉从旁观着,抿着嘴偷偷笑。自姑娘出事被正爷救回来后,两个人之间仿佛有些不同了,这是好事。
宋语然先到了春风酒楼,刘管事得知她此行的目的,顿觉受宠若惊,立刻就要亲自带着她一家一户地去发抚恤金。
路上,刘管事忍不住劝道“其实东家不必亲自来这一趟,他们拿着咱们的工钱,尽心尽力就是他们的本分,您给他们送药送吃食,他们已经感恩戴德了。”
他是觉得东家这样,太过软善亲和,若底下的人因此生出异心,反倒不好。
宋语然听过一笑,并未说别的,只道:“替我尽心办事的,我自不会亏待。”心存祸心的,被她发现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刘管事劝过,便不再多言,很快就将这边十几个受伤的伙计慰问了一圈,大部分都是刘管事手底下的伙计,却是在从高家盘下的铺子里受的伤。
其中还有冯庆余,胳膊上挨了条口子,但他并未在家休息,带着伙计们下乡收货去了。
宋语然在心中记下,看向手中纸上的名单,剩下的几个都在苏掌柜那头。
春风酒楼和成衣馆互不干涉,刘管事便就此停步:“东家路上小心。”
苏掌柜却不在铺子里,来迎接的小伙计满面谄笑:“掌柜的今日早起就不舒服,强撑着到铺子里站了会儿,实在没忍住,回家躺着去了。”
那么巧么?宋语然淡笑不语,面色不动,却依旧举步朝铺子里去。
“那我歇一歇,等下你们谁有空带我去看望一下苏掌柜。”
小伙计原以为他这么一说,东家便不会再坚持,谁想到她反而还要亲自去看苏掌柜?他一时有些着慌,迎着她进屋喝茶歇息,眼珠子一通乱转,趁着她不注意,悄无声息避出去,过得片刻,又悄悄地回来在角落里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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