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婕妤的叹息声在有心人听来,就仿佛是一种哀鸣,里面有着不出的不详来。
彩墨按照太后临行前的吩咐,去给云婕妤禀报了玉芝山发生的事情。
彩墨以为云婕妤一定也是焦急万分,恨不得自己也立即出宫去探探究竟。
谁不知,她们姑侄都是拜月的人。
没想到,云婕妤确实那样冷静,她只是淡淡的了句“知道了。”
再没有别的话,就打发彩墨回来了。
画心在一边虽然好奇,却不敢细问,想着自家姐,必然是有自己的主张。
却这一日,宫里的消息传到时,千机老人在自己京郊的别墅赏雪,映着红梅,甚是好看。
暖阁里厚厚的帘幕低垂,只有向着园子的一面敞开了,好供人观赏风景。
侍女将炭火添的足足的,红光映着她的脸颊分外娇嫩。
她看着也就十八九岁的年纪,水杏眼,樱桃口,娇艳的像四月里的杏花。
千机老饶眼神却不在这个娇艳的侍女身上。
阁中有一个娈童做了闺阁姐的打扮,脸上涂了粉彩,扮相很是俊俏,正细细地唱着,曲子正是后庭花。
千机老人看着娈童的身段柔软,颇有些意趣,也跟着哼唱起来。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不料此时,却有人意外的拜访,打破了这种平静。
看着拜帖上熟悉的山月印记,他知道必须见一见来人了。
娈童知趣地退下,千机老人走近窗户,大口呼吸,外面清冽的空气让他精神为之一振,安养数年,是该出来做事了。
有多久没有管拜月的事情了?
他空有长尊之名,但这些年,拜月的事情都是交给师妹去打理了。
细细一算,竟有好些年不曾见到她了。
上一次还是三皇子的葬仪,她哀哀戚戚,一边是亲子的的故去,另一边又要顾着皇后的礼仪。
那种压抑之后低低的哭声,真的是催人心肝。
仿佛那十几年的陪伴已经用尽了此生的欢欣福报,剩下的岁月不过是冷冷的灰烬。
别人不知道,就连千机老人也知之不详,她为了能生这个儿子付出了多少代价。
只知道,她动用了法力。
明知道是逆而为,却终究抵不过人心的贪念,想要情爱的欢愉,想要骨血的结合,想要长长久久的延续。
谁知却,终是逃不过法术的反噬,死亡或许是最好的解脱。
真的是可怜可叹!
在那之后,他就没有见过她,一晃,好几年了。
眼瞅着鸿音王朝已经无力回,可是师妹却依然逆而行,不仅强用法术延祚,更是动用大晷星命之法,选了一个继承人出来。
如今已经三年将至,玉芝山的秘密怕是要遮掩不住了。
来人进来,按照拜月的礼仪行了大礼,“长尊大人,请您出山的时候到了。”
“好,好,起来吧。已经有很久没有人想起我这个老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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