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你那高徒不是你去访友了吗?怎么又来这同悦教坊唱曲了?”
白恒听见玉镯有了消息,一颗心也放下了大半。
“山中寂寞,偶尔来红尘中看看,耍耍也是不错的。而且唱曲这种事,听怎么能够呢,必须是下场去唱,这才是人间快事。”
“师兄,你越发不像修道的样子了,若是师父还在,不知气成什么样子。”白恒半玩笑,半认真的道。
“谬矣,谬矣,我与你修的本不同,这是造化,也是师父早就知道的。
我且问你,如今这局,谁是棋眼?”
白恒微笑不语,伸出手来,指了指上的紫微星。
道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不错,永延你果然是长于智谋,这下就留着你去搅动吧。”
这一夜,同悦教坊的曲子让很多人心神不宁,监察御史范虎回到家中,仍是觉得气血翻涌,道人劝人不要修道,还真是下不安宁的征兆。
出到中庭,看那紫微星倒是亮的耀目,他拍拍胸口,还好还好。
这下翻覆了,群臣不过是换个主子,苦的是无数百姓啊。
侍妾端了枸杞参汤过来,他喝了润了润嗓,呆呆的看了一会,才开口叫她下去,还是攒着精神写个折子吧。
“老爷今夜还是要在书房安歇吗?”
侍妾不死心,还是要问上一问,仿佛多问一次,老爷就能改了主意一般。
“啊,我还有折子要写,你下去吧,站在那里怪晃眼的。”
侍妾扭了扭身子,不高心出去了。
范虎喝了参茶,觉得精神了一些,想那赈灾的官员派出去许久了,但灾情也不知处理的如何了,得写个折子,催问皇帝好好过问才是。
道昭昭,范虎看的不过是个气数。但紫薇旁边客星正在逐渐变亮,却不是范大人所能明白的了。
道人辞别了白恒,独自回到碣石岭上的无名道观。
“师父,你回来了。”徒儿看见道人,露出欢快的微笑来。这似乎是他在山间生活的唯一乐事。
“怎么还不睡?这般冷了,不要再在庭中地上打坐,若是伤了根骨,可不好。”
“师父,我不冷,你又不是不知道。”
“傻孩子,能不能感觉冷和是不是真的冷,这是两码事。”道人看见心爱的徒儿,立即变得慈父一般,不再是那个落拓江湖,任意逍遥的散仙。
“你在看什么呢?”道人看见徒儿盯着空,不知他又有了什么新发现。
“师父,你看,紫薇旁边的客星,最近在变的愈发闪亮。但奇怪的是,这客星并没有侵凌中宫的意思,反而愈行愈远。”
道人顺着徒儿的话头,抬头一看,果真是有着背离之象。
“你怎么看呢?”
“师父,徒儿愚钝,想不出这是什么兆,但客星变强,终究是下不稳定的征兆,只是这变故不会来的那般快就是了。”
道人咧嘴笑了笑,“孩童,有这境界,已经相当不错了。来,为师再教你大日推演之法。”
“师父,你上次的逐星年推算,我还是有点不明白,您再给我讲讲。”
着道人携了徒儿进屋去了,只留下满密布的星辰,在那里一闪一闪。那闪光仿佛密语,像星辰之间静述着他们的秘密,也仿佛期待着那些懂得星语的人去慢慢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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