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守丧,”林令言淡淡的看着门口,“不得入食。”
声音未落,利箭破空而至,未及院中,被横飞出的镖拦腰打断,折在半路。镖才刚刚钉在墙上,一人身着玄衣持剑飞入,直奔陈欢而来,他行至半路,只听得屋檐上弓弩之声直取玄衣面门,他躲闪不得,只得挥剑格挡,屋顶又跳落一白衣女子,她手无利刃,却一脚直落在玄衣肩上,那女子身形轻盈,恰如蜻蜓点水,可那玄衣男子却好似承着千斤重力,被压跪在地上,他反手持剑挥去,女子借力翻身落地,手中白绫却已围上那人脖颈,女子飞退,竟拉的那人也扑倒在地!玄衣男子虽踉跄难堪,但也没受的什么重伤,刚想挣扎起来,一柄厚重的钢刀直直飞下没入胸膛,不知扔刀的人竟使了多大的力气,小半个刀身都已经插在地上。
屋顶有一个男子飞身下来,轻巧的把刀抽了出来,“白灵,你们玄武部的未免也太过手下留情了。”那人身下一滩鲜血,半声都没发出就断了气。
宋博衍听声往后头一看,惊喜的喊,“大叔!”
那就是救自己的人?陈欢也探头去看,林令言倒是一把把宋博衍的脑袋拧过来,“吃你的,不准看。”
那大胡男子豪爽一笑,“小子,把好酒给你大叔留着!等大叔忙完了要好好吃一壶!”
“嚣张。”一男子从院门外大摇大摆的进来,瞟了眼边上的白衣女子,“哟,小娘子倒是不错……”说罢伸手便要将白灵拉过来,白灵撤手向后、可袖绕的白绫却被那人紧紧抓住竟不得动弹半分,白灵怒视那男子,轻轻抖了抖手中的白布,那轻柔的布匹忽而宛如利刃般坚硬,擦得男子手中深深伤痕,转眼间脱了手的白绫如同有了生命盘旋绕着那男子的手臂蜿蜒而上,那男子也不敢疏忽,左手将白绫死死抓住,一用力竟有了破碎之声,白灵飞奔向前,抬脚便踢,男子一脚挡住,二人竟是力气相当,都被弹得飞开,又迅速战在一处。
这两人看似都身形瘦削,竟使的都是硬气功。陈欢看的一时吃惊,竟都忘了这些人有些是要来杀自己的。
院中的大胡子已经和四五人缠斗在一起,可来人并非都像那冲出来的愣头青般莽撞无用,都不是好予的对手。院外宁王的人和徐家的人也已起了冲突,充斥着短兵相接的声响,可院内除了白衣女子和大胡子,冲将进来的人却是越来越多,在檐角持弩警戒的人没有办法,只能跳下屋子加入战局。
宋博衍已是吃饱了,总想着回头看看,是又害怕又好奇。林令言见那小孩子已经是按捺不住,问,“吃饱了?还记得姐姐告诉你要藏在何处吗?”她见博衍点点头,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去吧,没声音再出来。”林令言对他笑了笑,右手拿着匕首迅速弹飞了射向博衍的暗器。
院中喧嚣一片,白衣女子身上也染了斑斑血迹,大胡子的的刀环依旧被他挥得铛铛作响,却眼见得慢了许多,可来刺杀的人数目众多,虽被田掌柜派来的挡住些许,院内的人也大多力竭挂彩。
“杀院中男子,奖三十金!”门外的宁王心腹胡明见院中行事胶着,除了一路保护陈欢回来的那队人马,也不知道那女娃娃找回来什么帮手,虽然不是什么高手,但也是难缠得很。沈府虽然肯借调府兵帮助巡视,但却言明不肯参与抓人伤人,只在外围封锁消息。沈府,胡明恨恨的想,还真是仗着清河势大才胆敢违背宁王之意,若是等主子登了至尊之位,还有你们这般放肆猖狂!自己的人马久久不敌,士气又低沉了许多,可这男子若是除不掉,怕是自己也没有出头之日了,“杀院中男子,奖五十金!”胡明又补充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院中攻势渐猛,大胡子和白衣女子数人已被团团围住,虽拿不下人,但也足以困住他们,陈欢已经拾起刀决定决一死战,却听见院外行伍行军之声,如此情况,看来是沈府的府兵到了!沈府派了军队,那自己真的是在劫难逃……
胡明以为沈府终于想明白事理,想要协助宁王,正喜出望外,只听张立仁大喊,“拿下!”
沈府兵士不捉陈欢,却转头扣下了宁王所有部下,胡明一脸诧异,刚要发问,却也被人按跪在地上,“大胆,我是宁……”话还未说出口,就被人拿了布条将嘴死死封住。
“禀将军,已全部拿下。但这里还有徐将军的人。”
“徐平疆?”张立仁疑惑道,又转头看了看苏重。
苏重抬抬手,“放了吧。”他低头看了眼不断挣扎的胡明,“宁王的人没进过清河,在清河封地外五十里,遇青云山匪贼,无人生还,”苏重往院中走去,“山匪知晓是宁王的人,恐惧下尽数埋了。”他看着张立仁,“明白了吗?”
“是,”张立仁应道,但要到清河郡外再处决这些人难免再生出什么事端,看来只能先处理掉这些人,再运往青云山才快些。他指挥众人将宁王众人押解起来,“全部给我抓起来!一个都不要放过!”
胡明在地上不断的挣扎,却半个字也发不出来,直到看见了苏重腰间系的金楚乌的挂坠,腿才软了下来。这回,是逃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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