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洱昏睡了整整五天五夜,此刻醒来,除了觉得身体无力之外,却也无甚不舒服的地方。
“无事。”
聂洱摇头,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不敢开口。
聂洱的神情逃不过陈元的眼睛,“怎么了?”
“我……”聂洱动了动嘴,他很想问陈元,那晚,他看着自己,是不是认出了他。
欲言又止的聂洱,有些一丝怯意的聂洱,陈元却是心中发酸。
望着聂洱不似以往的脸庞,陈元伸手,摸了摸聂洱的脸,叹道:“我记得,小时候,你天不怕,地不怕。”
聂洱一怔。
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只觉得眼前的一切,不是真的。
怕不是梦吧。
掐了掐自己的脸,疼痛如此真实。
陈元好笑,却又难过。
“桑儿。”陈元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哽咽,“我找了你二十年了,终于,找到你了。”
抚着聂洱头发的手微微发颤,聂洱心中苦酸,只颤抖叫了声“师父”却再也说不出什么,只眼眶红红地望着陈元苍老的脸。
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
前世,被污蔑杀了天一村四十一条人命,扶桑没有哭。
听得扶桑死后,陈元搬出昊清宗,二十年来从不出去时,扶桑没哭。
被魔气侵噬,痛苦难当,扶桑一样没哭。
可眼下,他只觉得喉头发紧,眼眶发涩,有什么蒙住了眼眶,让他看不清陈元的脸。
聂洱哽咽着,“师父,徒弟不孝。”
陈元却是摇头,“你还在,就好。”
聂洱再也没能忍住。
他双出手掌,盖住了自己的脸。
陈元听不见聂洱的哭泣,可他看见了聂洱抖动的肩膀。
陈元没再说话,他只是,拍了拍聂洱的头。
轻轻地。
一如扶桑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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