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程欺身而上,黑气化作一柄黑色长鞭,直向陈元门面攻去,陈元因着佛尘正抵御束魂界运转,身子便以佛尘为支点,微微一侧。
西程长鞭极具灵性,似早已察觉陈元会侧身避开,长鞭忽地暴起,嗤啦一声,分出三条细长触手,将陈元后路尽数封住。
细长触手宛若狰狞恶鬼,将陈元周身紧紧束缚。
黑气侵入体内,陈元身体一寒。
“我自修炼成万灵体,寻常魔气已进不了身,为何小月魔气能入体?”
陈元暗暗思量,口中却不忘念动玄火诀。
嗤……
玄火诀落下同时,一缕白色火焰自魔气中窜出,白色火焰宛若猛虎出笼,腾移间,蔓延在触手全身,不过一息,黑色触手如黄沙崩塌,尽数泯灭。
西程脸色阴沉,“玄火诀你已炉火纯青,当初在白元村却不肯交付与我,如今却用玄火诀对付我魔气,陈元,你好一番计算。”
陈元道:“白元村内,你虽魔气有损,但若把玄火诀交付与你,你破封而出,天下,有大难矣。”
“天下?”西程冷着眼睛,脸色越发阴郁,“陈元,你心中有大义,有天下,有万民,可有过我一丝位置?”
“小月!”
心中苦涩酸痛的这一声叫喊未能说出口,陈元心中一痛,脸色却也没有显露分毫,“小月,放下执念。”
“我没有错,何须放下?”西程一步步走到陈元面前,“陈元,你与我,自小一起长大,你曾说要保护我,可最后,我最珍视的人,眼睁睁地死在我面前,可陈元,你都做了什么?”
脑海中,淅淅沥沥的声音响起,忽地,轰隆声一阵又一阵。
那是自陈元长大以来,记忆中下过的最大的一场雨。
“我……”
脑海中,一幕又一幕的片段不断扫过,陈元眼色痛苦渐渐弥漫。
“师叔祖!”
顾梁歌见陈元脸色不对,左手扶着聂洱,右手一抬,灵力翻转正要出手,西程微微偏头,顾梁歌右手便是动弹不得。
年修雅握剑欺身的姿势也顿了顿。
却是西程魔气散发,定住了顾梁歌和年修雅。
不屑地瞥了顾梁歌和年修雅两人一眼,西程复又转头,看着陈元。
“你,杀了我。”西程声音低沉阴冷,“陈元,你那一柄佛尘,生生地穿过我的琵琶骨。”
“小月……”
陈元凄凄喊了声。
“你锁我骨,封我肉身。”西程声音似哭非笑,又冷又阴,宛若能窥视内心深处恐惧的魔鬼,让人浑身发颤。
“陈元,你亲手将我困在封魔阵内,从此,我所见所闻,皆是黑暗与寂静,连呼吸声,都带着令人窒息的绝望。”
握着佛尘的手轻轻颤了颤,陈元低了低头。
“我恨你。”西程嘴角弯了弯,“师兄!”
那一句“师兄”宛若恶魔呼唤,陈元身体一颤。
“师兄,你快一点啊……”
“师兄,你要欺负我,我便告诉师父老人家去……”
记忆中清脆的叫声与眼前阴冷的声音相互交映重叠,陈元眼神呆滞,手指轻抖,佛尘从手掌脱落。
佛尘脱落的瞬间,束魂界内顿时鬼哭狼嚎。
西程轻笑。
“陈元,死!”
话落,黑气再化作一柄细剑,就着陈元心窍处狠狠刺去!
噗嗤……
细剑没入剑刃,黑气弥漫。
顾梁歌脸色一变,“师叔祖!”
忽地,黑气丛生中,但见一丝金光亮起。
西程脸上的笑意停滞。
金光弥漫中,但见陈元手掌一翻,佛尘再次握住,霎时金光大盛,凄厉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西程脸上一变,低头再看,眼前哪有陈元的影子,细剑刺中的,不过黑色符箓一张。
金光闪现,被定住的顾梁歌身体一松。
能动了!
顾梁歌心下一松。
“替身符!”西程嘲讽道:“陈元,昊清宗百年来,难道除了替身术,便没了别的术法了吗?”
陈元脸色不变,只道:“小月,我原以为你情绪激荡,不过百年前,陆程一事,可方才,我察觉到,我错了。”
陈元左手捏诀,一道五彩的圆形光亮笼罩在西程周身,“你方才,对我施蛊惑魅音之术。”陈元道:“心之魔,人之惧,阵成音,化无形。”
西程眼眸盯着陈元,脸色变幻不定。
“心魔化形,蛊神祸心之术。”陈元神色凛然,“魔始之招。”
陈元话落,顾梁歌脸色霎时一变,“魔始?天下众魔之首?”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老道士。”西程呵呵一笑,“不过,纵然你知道了我身份,又如何?”
西程声音忽然变得沙哑尖锐,宛若锋利的指尖刮过玻璃般刺耳。
“如今我附在西卿月之身,无身无形,不过一魅黑影。”随着西程话语,西程双目变得漆黑无比,如凝脂般的肤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枯瘦,倾城妃容颜凹陷干枯,“而陈元,你什么也做不了。”
话语未落,忽地一阵黑风刮起,接着,漫天的黑雾挥洒而下,带着至阴至冷的气息。
“魔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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