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眉头一皱,心中不悦,却也是不显。
“那之后,如何了?”年修和道。
“我们见了灵兽,也是一愣。”少年道:“反应过来,见他们没什么攻击力和恶意,只直勾勾地看着我们手中随手打来的野味,心中觉得好笑又有趣,便准备分些烤肉给它们食用,哪知等他们走进些,便听见有人喊道:‘看,它们尾巴上,有东西。’”
聂洱知道少年说的东西是灵兽尾巴上的铃铛,也不说话。
少年继续道:“听得此话,我们定睛一瞧,才发现他们尾巴上,有一小巧的铃铛,铃铛上方,竟悬浮着一株无根无茎的叶子,叶子还发淡淡紫色光芒,煞是奇特,便在这时,山顶忽然冒出好些少年,那些少年个个身手不凡,灵能充沛,他们二话不说,对着灵兽,便是一道灵网罩住,而灵兽被他们罩住之后,来不及挣扎,便被那些少年伸手摘下了它们尾巴上的铃铛,铃铛一被摘下,我们便见灵兽便软软倒在地上,死了。”
聂洱脸色一变。
“死了?”成望失声,“怎么会这样?”
年修和想起柳山山顶的灵兽尸体,心中豁然明朗:怪不得他们身上既无伤痕,又无中毒,原是被摘了铃铛,可又为何,铃铛一摘,灵兽便死,铃铛,灵兽,阳泥,他们之间,存在什么样的关系?
聂洱皱了皱眉,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好一会,聂洱道:“那些少年,可是选手?他们如何得知,铃铛上的叶子是阳泥?”
“这一点,我们当时也觉得奇怪。”少年道:“那些少年从山顶冲出到摘下阳泥到离开,不过十个呼吸,我们正愕然着,便听见他们兴奋地扬手,说着什么下了山,我悄悄跟了上去,听了好一会,我才知道,原来,那些少年中,有人祖上是专门猎杀妖兽灵兽的猎兽人,他们族中曾有人捕获过此种灵兽。这灵兽,名曰‘寒素’,长期生活在水下,自出生起,寒素身上便自带着铃铛,铃铛有一种子,便是阳泥。阳泥是寒素赖以为生的食物,提供一切灵能给到寒素,阳泥在寒素长大后,会自动消失,若成为大兽前,铃铛被摘,寒素则会死,成年前,它们几乎没有任何灵力。”
年修和道:“既如此,它们又如何安然成年?”
“因为阳泥。”少年道:“阳泥喜暗,吸收月光精华成长,所以寒素是在夜中活动,此时,大部分猎食者已在休憩,何况寒素一生几乎都在水底,鲜少露面。”
少年说完,石洞一时无声。
好一会,成望打破了沉默:“你既知道摘了铃铛,幼兽会死,为何还这么做?”
话语一落,成望知道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果然,下一秒,成望便听见少年声音嘲讽的声音传了过来:“夺了阳泥,才可入昊清宗,不是吗?”
“可是,它们是活生生的生命啊。”成望脸色涨红,“怎可如此?”
“呵呵,这话说得,你可把自己当救世主了?”少年讥嘲着,“若你真惋惜,不如就此回去,昊清宗不入也罢了。”
瞧得成望无言,少年嗤笑一声,“怎么?做不到吗?”
“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没有保护自己生命的本事,死亡便是它的选择和结束。”少年冷笑,“何况,天底下,被践踏,被随意诛杀的蝼蚁,随处可见,你若替他们抱打不平,便抱打不平好了,凭什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我们呢?它们的命与我又有何干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罢了,若你真想讨回公道……”
少年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聂洱等人,却是明白了少年的意思。
幼兽时期的寒素被摘了铃铛会死,昊清宗如此源远流长的宗门,不可能不会知道,只是,这个考验,目的何在?难道,一个入门资格,便是拿一条活生生的命去换?
少年可不管聂洱他们在想什么,摘了阳泥,他们要做的,便是离开还界,在这里耽搁了许久,若不再回去,谁知道会出什么变故。
“人呐,说的比唱的好听,戴着虚伪面具,不累么?”少年讥笑了一声,“该说的,我说完了,若无事,便请了。”
少年说着,挥了挥手,他身后的三位少年,跟着他离开了石洞。
聂洱并没有阻止他们离去,他眼神落在了年修雅身上。
此时的年修雅半蹲在地上,瞧着寒素的尸体,也不知想着什么。
石洞意外的沉默。
良久,年修和半蹲在年修雅跟前,轻叹一声,“修雅,你的打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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