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梁歌和聂洱抵达下塘镇的时候,刚好是巳时三刻。
虽同处赤雨国,下塘镇和西谷镇却全然是两番不同的景象,甫一进入下塘镇,便见酒馆、当铺、作坊、茶楼应有尽有,叫喊声,吆喝声此起彼伏,车马如龙,八街九陌,行人比肩接踵,端得是热闹非凡。
顾梁歌和聂洱寻了客栈,安置好了马匹,歇息了会便下了街。
顾梁歌和聂洱正往着顾梁歌好友的住处而行,行至半路,忽见前面的路被一群人围住,人群吵吵闹闹,对着前方指指点点,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必经之路被人群挡住,顾梁歌和聂洱彼此对视一眼,走到了人群中,但见人群前方,一瘦高男子笑嘻嘻地挡在一黄衫女子前。
“妖儿姑娘,今天风和日丽,不如我们一同出外踏青,把酒行歌,如何?”
被唤作妖儿的黄衫女子面无表情,她看也不看眼前的瘦高男子,绕过他便要前行,却又被瘦高男子身旁的仆人挡住。
“妖儿姑娘,能与我家公子同游,是天大的福气啊,你可知,我家公子可是下塘镇孔家的长公子,多少人想要与我家公子见上一面,可都难呢。”
仆人言语虽说羡喜,可话里的威胁不言而喻。
“呸,真不要脸。”
“不就是。”人群中有人道:“谁不知道孔家长公子面上温和,骨子里却也是贪色的主,多少姑娘被孔成立活活糟蹋,毁了一生!”
听见人群中的议论,那仆人笑着道:“大家都似悠闲得很,不如都来我家公子府上做客,如何?”
那群人听到那仆人如此说,便都愤愤都闭了嘴,孔府是下塘镇两大世家之一,谁惹得起?
人群散了开来,孔成立见此,笑笑着道:“妖儿姑娘,你家公子陶云颂如今不过废人一个,若你随了我,可有你许多好处,金银财宝,绫罗绸缎,仆人丫鬟,随你欢喜随你挑。”
妖儿本面无表情,听见陶云颂的名字,她藏在衣袖的手微微紧握,好一会,她松开拳头,冷冷地看了瘦高男子一眼。
“嗯?”
妖儿拳头紧握的瞬间,顾梁歌和聂洱同时感觉到了一股奇特的妖气,冰冷,坚韧,似有还无。妖气太过微弱,又一闪而过,若不是顾梁歌和聂洱感知敏锐于常人,怕也是捕捉不得。
“妖儿姑娘是妖?”
顾梁歌和聂洱彼此对视了一眼,心中掠过同样的疑问。
“妖儿姑娘,你莫不要是逼我用强的?”见自己笑意盎然地和黄衫女子讲了半天,黄衫女子毫无反应,孔成立怒意上涌,右手抬起往妖儿纤细的手腕抓去。
顾梁歌身子一动,正要上前,却听见一道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
“呀,孔公子真是悠闲啊,好好地放着修炼不去,缠着我家妖儿是要干什么?”
孔成立抬眼,眼前那人一身靛蓝色长袍,手中白扇轻摇,一双凤眸看着自己,似笑若怒。
见着来人,妖儿默默来到来人旁站定。
“原来是陶家公子啊。”孔成立见着来人,嘴角向下一弯,“只是见着妖儿姑娘一个人在街上,甚至可怜,本公子向来好客,想请妖儿姑娘去府上好好招待一番罢了。想来武擂大会也快要开始了,陶公子必定也是忙着‘修炼’,顾不上妖儿姑娘了。”
孔成立“修炼”二字咬得重,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陶云颂微微眯眼。
“哎呀,孔成立这话说得狠,谁不知道陶家公子一个月前除妖受了重伤,修为重重跌落,几乎没了灵力,如今算起来不过废人一个,哪还有什么修为?”
“不就是,这孔成立是存心呢,不过谁让人家修为是二重中期呢?要想收拾陶家公子,不过轻而易举。”
聂洱望着不知又在何时聚在一起的围观群众,默默听着他们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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