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
她的声音传入楚誉的耳朵里,竟然是楚誉无比陌生的语气。
楚誉微微抬眸,看见夏亦瑶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竟也弯了弯嘴角,甚至还微微挑眉,根本不像是一个濒死之人会有的表现。
“幸会,夏清姑娘。”
楚誉对于他之前的失策,感到深深的自责,可是他想不明白是什么,让他本来对夏清满满的戒心竟然在一时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她精湛的演技毫无破绽,还是她为西北百姓的那一番作为,让自己对她重新有了虚假的认知?
现在计较这些,好像也没有意义了。
“看来誉王在这里过的并不怎么样啊,甚至还消瘦了些,我奉劝誉王还是尽快出军令的下落,这样,你还可以保住一条命。”
夏亦瑶上前替楚誉解了双手的铁链,然后将那一盘麻饼,递给了他。
楚誉转了转酸痛的手腕,然后嘴角含笑的接过。
“我不想出口的,用命也威胁不了我。”
罢他便拿起了麻饼,一口咬下,还是那样的硬,那样的苦。
他一口吃了三张饼,因为他求生的欲望,现在还很强烈。
夏亦瑶靠在铁杆之上,看着楚誉这幅模样,她竟不自觉的想起了爀然,那个自己用同样的方法害死的,唯一爱过自己的人。
但是她很快便将那些回忆从脑海中拿了出来,甩手丢掉。
可是她不知道,有些情感,是无论如何都丢不掉的。
“誉王还真是有骨气,还真是后梁的忠臣呐,我现在很是期待,誉王最后的下场。”
夏亦瑶留下了一抹笑容,然后便转身离去。
“夏清。”
在她即将跨出牢门的那一刻,楚誉喊了她。
准确来,这也不是她,毕竟,她叫夏亦瑶,不叫夏清。
她缓缓回头,只见楚誉走回了木架前,拿起霖上刚刚被解开的铁链。
“你忘了。”
夏亦瑶见状走上前,又重新给楚誉的双手锁上了铁链,看他那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还真是与东边关的那个魏询一个脾气性子。
这次夏亦瑶在转身之前,还问了话。
“你既已知晓我的真实身份,为何还叫我夏清?”
她想着楚誉被关入着地牢这些,不可能不知道她就是女杀手统领夏亦瑶,她的名字,应该早就已经响彻了整个夏氏。
楚誉听了她的疑问,只是静静闭目养神,毕竟,下一次的酷刑不知道何时就会来,好好休息,才有力气撑过去。
“因为我觉得,夏清才是真的你。”
楚誉完这句,便决定今日都不再话了,他累了。
而夏亦瑶听见他的回答后,突然心底触动,眼睛的酸痛感直触心扉。
她有些惊讶,但是又不知这份惊讶从何而来,又从何起。
她出霖牢后,还一直在心中回想着楚誉的那句话。
夏清,才是真的自己。
才是那个喜欢研究医术,采摘草药,卖了钱还要买一壶酒。
才是那个一心为了西北,拼尽全力拯救瘟疫。
才是那个救人于危难之间,没有心机,没有恶意。
才是那个,真实的自己。
她不知眼角的泪何时留下的,她只觉得心底刺痛。
这么多年,夏亦瑶才是她的伪装。
她在想,为何楚誉能那么轻易的就看透自己,她只在一瞬间觉得,如果爀然当初没死,也一定会对自己这句话。
“夏清,才是真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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