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手机,又静静坐了几分钟。
离他们当初说好的一年,还差整整一个月。
“哦,我可真是个守信的人啊”,她挑眉冷笑,嘴角轻颤,她已经签好了字,他他是不是也在盼着她手里的这张纸呢
一条短信改了七八遍,她咬紧嘴唇,依旧是没有勇气发给那个熟悉的号码。
最后发给了田莉:“已到青山县,协议已签字。梁羽沫”
很快,对方就回到:“下午两点,县小驻茶舍见。”
羽沫手心一片冰凉。
她仰倒在床上,忽然就后悔了,后悔突然决定的这次冒失的旅行。
或许就在今天,她就能有幸,有幸亲眼目睹到人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了。
羽沫抬腿把手机踢得远远的,又把那个惹眼的包狠狠踢到床角。
午后暖暖的阳光洒在这间小小茶舍里,石屋火灶,藤椅瓷碗,茶香四溢,人却不多。
梁羽沫还是拣了个最不惹人注意的偏僻角落。
透过不远处玻璃窗,小城里的景色象停留在七八十年代的老电影。
屋矮墙旧,街窄车少。人们大多穿着简朴,虽然一望便知生活并不大富裕,却大多步履从容,神态平和,没有城里那么多心事重重的疲倦面孔。
比如像她梁羽沫,此刻就如坐针毡:一会儿,来见她的是两个人,还是人家一家三口呢?
她虚弱地斜靠在冰凉的藤椅里,却有了想要随时逃走的冲动。
如果有可能,她真是希望一生都不要看到她正被动等待的那个场景。她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呀,要受这般慢慢磨折。
她绝望地看着手表上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就再次举起小镜子上下打量自己,慢慢补了一点淡妆。
放下镜子,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女孩。
田莉穿了件深黑色修身羽绒服,灰色棉靴,素面朝天,一头浓密的头发,简单地扎了个马尾,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羽沫屏住呼吸。
田莉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走近,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神色漠然。
羽沫看着她,一时忘了打招呼。
田莉低头往后推了一下藤椅,弯腰坐下,整理了下衣服,自己举着壶倒了口茶,抬眼目不转瞬地打量羽沫。
羽沫愣了一会儿,侧脸往她身后瞧。
田莉举起茶杯,自顾自喝了口茶。
羽沫不死心,她又抬眼往远处张望,心慢慢跌向谷底,没有,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一低头,泪水忽然就漫上了眼底。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是这么的没出息。
对面还坐着那个极讨厌的女人呢,她狠狠抿紧唇,拼命抑制眼底的泪意。
她坐了整整一天一夜的火车,担心的夜夜不能安寝,到头来竟然是,竟然是他根本不肯来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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