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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牵了她的手,穿过槐树街继续往北走,羽沫走了会儿,不停地跺着脚问:“还远不远?”

东海笑:“这就快到了。你脚冻木了?要不要我背着你走一会儿,用不用?”

“不用,不用。”羽沫不好意思,笑着扭身不肯。

又走了一会儿,可能是在外面呆的时间太久了,羽沫连小腿都冻麻了,有点一瘸一拐的,东海拉住她,蹲下身:“趴上来吧,快点,一会儿就到了。”

“我自己能走。”

“可我就想背背你。还有一两百米,让我背背你。往上趴一点啊,沫沫。”

羽沫犹豫了一下,也就由着他背起自己,两手抱了他的肩,脸贴在他宽大温暖的后背上。

四周静极了,只有东海踏着薄雪的沙沙脚步声,羽沫娇小,埋头在他耳边不停呵气:“二师兄,二师兄,你冷不冷啊?我是不是很重?”

东海笑:“二师兄心里暖和。媳妇,你可太轻了,还可以再长几十斤,我也背得动。”

羽沫啐了一声,笑:“那我还怎么见人?还有多远,背这么久了,你累不累?要不要我下来?我脚冻得更木了,让我下来走走吧。”

东海就真的放下她来,羽沫脚刚沾地,还没站稳,又被东海拦腰从前面托起,抱进怀里,羽沫吓了一跳,问:“到底到没到啊?你怎么又抱着我?放我下来吧。”

东海在她耳边低声说:“到家了,我想抱着你进去。”

羽沫缩了身子,用手勾了东海脖子,听凭他一手抱了自己,一手窸窸窣窣地拿了钥匙打开了房门。

东海的家住在槐树街北面的支巷里,这一片多是新建的楼群,一楼的两室一厅,九十多平米,布置得相当简洁。

厅里摆放着宽大的白色布艺沙发,白色茶几上是一套精致的紫砂茶具,角落里整齐地码放着哑铃等健身器材,靠着落地窗是两棵郁郁葱葱的大叶绿植。

羽沫累了,直接窝进椭圆的沙发里。一边捶着腿,一边笑:“这沙发又软又暖和,还这么宽,我喜欢。我以为你这么壮,家里都是硬硬的实木家俱呢。”

“家里当然要舒适,越舒服越好。”东海侧坐在沙发扶手上,摸了摸她脸,笑:“鼻尖好凉,冻得像只小狗鼻子了。”

羽沫爬起来,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身上四处闻了闻,“我妈说过我耳朵鼻子都超灵,你身上有股青草味,你上辈子有可能是棵植物。”

“是么?什么植物?松树?”东海说着又摸了摸她的头发,被小雪淋湿了些,忙拉她起来:“你头发太长了,戴着帽子都打湿了这么多?手也冷,你得先去烫个热水澡,水要热,把寒气逼出来才好。”

一边推她进了浴室,一边又找了一套自己的白色睡衣裤放在盥洗台上:“你别穿自己的衣服了,都被雪浇了这么久,又湿又冷,再冻着。先凑合凑合穿我的,这套绒的很暖和。”

“有新的吗?”羽沫摸了摸那套睡衣,很柔软,小声问。

“都是我穿过的,怎么的了?”东海捧了她的脸,亲了下,轻声耳语。

“快出去吧!你!”羽沫脸一红,推他。

东海出来帮她碰好浴室的锁:“乖,我听你的话,明天就给你买一套新的睡衣放家里。”

“不用!”羽沫在门里面跺脚。

东海低头笑,往厅里走,不放心,又转回来,在门外嘱咐:“花洒一直往左面旋就是热水,一定要让水热点,别冻着了,沫沫。”

羽沫烫澡时打了好几个喷嚏,穿了东海肥大的睡衣出来时,活像个小朋友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她拖拖拉拉地走着,不停地挽袖口,又弯腰挽裤脚:“你是有多高啊?我穿着它都可以给你家擦地了。”

“一米八五,先凑合一下吧。我不刚刚答应了给你买几套新睡衣了么。虽然我更喜欢你穿我的。”

“我说了不用。你哪来的恶趣味?”羽沫盘腿坐在地板上,“我的头发怎么还在滴水?刚刚明明擦了半天。”

东海弯腰把她抱起来,放在沙发上,拿了毯子裹了她,笑:“地板上凉。我闻闻,你现在身上是不是也有青草味了?嗯,挂着露水的青草味。”

羽沫不理他。

东海拿了干毛巾过来帮她擦头发:“没擦干就跑出来了?你有多重?我抱你时,感觉怎么和我家雪团一样轻。人慵慵懒懒的,小模样也像雪团。雪团,过来,让姐姐抱抱。”

一只肉肉的小猫就滚进羽沫怀里,羽沫吓了一跳:“我九十斤呢,这猫也就几斤重吧。这小家伙好乖,你还养猫呢,这么有爱心。”

“是小文家的猫,晓鸥怀孕了。小文不知哪听来的,怀孕的人家不能养小猫小狗,怕传染疾病,强行寄养到我这来了。晓鸥可舍不得了,一天问三遍。不过养得时间长了,这小东西还挺可爱的。”东海说着,拿了电吹风又替她吹头发,口里赞道:“沫沫,你头发养得真好,又长又密又顺,还有香味。”

羽沫裹了毯子慵懒地倚靠在沙发里,抱着小雪团笑:“傻瓜,那是你家的洗发水香味,你喜欢薄荷味的?喂喂,小雪团,你看看这个师傅,手艺有多不靠谱:风太热了,风又太大了。哎,师傅你能不能下手轻点啊?雪团,咱用小爪爪挠他。”

东海一边躲一边放下吹风机,呵她痒:“叫你再捣乱。头发这么湿,一会湿着睡着了,醒了会头疼。我帮你吹吹干,你就一个劲地捣乱,还闹不闹?乖不乖?”

羽沫一向触痒不禁,忙求饶:“乖了,我乖了。我急了啊?我错了,哥,我错了……”

雪团本来趴在羽沫怀里想睡个懒觉,现在被打搅醒了,两只圆圆的眼睛滴溜溜转来转去,那两个人还在互相打来打去,笑着彼此推搡,它很有眼色地蹦到地板上,溜到一边观战去了。

东海继续为她吹干头发,热风在耳边嗡嗡的响,羽沫趴在沙发上朦朦胧胧地问:“好了没?差不多都干了吧。你的木吉他呢?”

东海又拿了把桃木梳子小心地帮她梳头发,慢慢打理好:“天这么晚了,要不明天再听吧。”

羽沫翻身爬起来,东海急忙按住她:“好好,我不逗你了。在我卧室呢,我这就拿去。”

从卧室出来,怀里抱了把纹理细密的深色木吉他,坐到她脚边的木地板上,倚了沙发调音。

吉他声响起,音质清脆悠扬,一曲缠缠绵绵的《雪绒花》如泣如诉:

Edelweiss, edelweiss,

Every m you greet me.

Small and white,

d bright,

You look happy to meet me.

Blossom of snow,

May you bloom and grow,

Bloom and grow forever.

Edelweiss, edelweiss,

Bless my homeland fore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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