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从柜子上摸了瓶降压药,端了水递过去,她妈又道:“你让他先回家去。”
“好,好,你先吃药。”
她妈才肯接了过来,吃完了又翻身躺下。
羽沫起身往外走。
来到院子里,弯身拉起东海,摸到他手上胳膊上很多地方都已经肿起来老高,不禁心疼:“你傻啊,怎么不知道躲躲?”
“又不大疼。“东海站起身,拍拍膝上的土。
“都肿成这样了,还不疼?”
“你给我吹吹吧。”
“你难不成真是个傻子?”羽沫弯腰吹了两下,“这得涂药啊!没打折哪吧?我妈平时对我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没想到今天对你……“
”能下多狠手下多狠手。”
羽沫气得轻拍了一下。
东海“哎哟”了声。
“我打疼了?刚才也没听见你叫疼。”
“你一打就疼,手疼,心也疼。”
“我妈平时真的很慈爱的,今天的事你心里别怪她。”羽沫低头叹气,”她心里其实都是在生我的气。”
“怎么会怪她呢。要是我女儿这么被人骗,我能把那小子腿打折了,真的,妈这是太手下留情了。我惹老人家生气了。”
“你骗我了?”
“没有。但是我很能理解她,换位思考,你若是我女儿,我也不肯的。我也心疼。”东海道,”所以我没敢躲。怎么也得让妈有个出气的方式,是不是?她动手打几下,也伤不着我,气就不会都憋在她心里了。她还生气吗?”
“还生气呢。但说话火气不那么大了。刚吃了片药,躺下睡了。刚才你说话和我一样犟呢,现在倒会说软话了。”
“刚才我心里是太害怕了。我有心软的,可更心慌,只怕自己不坚持一下,只怕自己稍微一退缩,就会被你误会为不坚定,你就会突然说出什么放弃的话来。你知道我很怕吗?你会吗?”
“我不会。”羽沫轻声说。
东海伸手把羽沫揽进怀里。
羽沫妈扶了门框,悄悄地站在门后看着,瞬间深悟“儿女是债”这句老话。
残阳西下,光影移动,院子里的两个人身上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暖色,只是一会儿,日沉光散。淡淡夜色笼罩中,羽沫身影更显纤弱,那个男孩子虽然身形高大,背影却有着说不出的清高与倔强。
羽沫妈一阵阵心痛,扬声说道:“梁羽沫,你还要妈就进来;要他,就滚出这个院子!非在我眼前作,想气死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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