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体通黑,花纹相似,看不出哪一具才是自己爹爹的。
“钟撰玉!”
秦白瑞上前叫住了她,钟撰玉也如他所想得停了下来,一双眸子看向他,神色平静,似在问他有什么事。
秦白瑞张了张嘴,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叫住她要说什么,只直直地指了后面的两具棺椁问道:“哪个是我爹爹?”
钟撰玉听了这话,眼中才起了波澜,细细得看了秦白瑞的样子:身材颀长,剑眉薄唇,寒光凛然,但他又偏偏生了一双桃花眼,满目温柔,生生压下了他的冷气。此时他直挺挺地站在那儿,就仿若一把未出鞘的利刃。
“你是秦叔的儿子?”
“是啊!”秦白瑞一点头,见钟撰玉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才回过味来,心中失落:“小撰玉你不记得我了?”
啥玩意儿?自己以前有见过他吗?
钟撰玉赶紧转移话题,指了右边那具棺椁道:“这是秦叔。”
秦白瑞朝她感谢得一点头,就直吼吼地趴到了右边的棺椁上,才一碰到棺椁,眼睛跟鼻子就红了。
“秦公子你别趴上去。”钟撰玉见他行事如此不羁,急忙阻止:“棺椁与棺材中间放了保持尸体不腐的东西,你可别弄坏了。”
秦白瑞一听,抽着鼻子就便利落得起了身,担心自己压坏了棺椁,又伸出手掌,在棺椁上面轻轻拍了拍,动作轻柔,满脸郑重。
“小撰玉你怎么喊我秦公子,你我之间何必如此生疏,你以前都喊我瑞哥哥的!”秦白瑞做完一套动作,就转过头满脸幽怨地看着钟撰玉。
钟撰玉对于什么瑞哥哥毫无印象,再次怀疑起这个人的来历,于是隐晦地看向雪泥:这货真的是秦叔的儿子?
雪泥肯定地点头:是的。
“你们在我面前眉来眼去的,以为我是瞎子吗?”秦白瑞一脸控诉:“小撰玉你怎么都不理我!”
“咳。”钟撰玉清了清嗓子,再次转移话题:“既然如此,那我便把伯母交给你了。”
说着,就从脖子上拿出一个小瓷瓶,翻身下马,亲手交到了秦白瑞的手上。
秦白瑞马上收起了夸张的表情,双手接过小瓷瓶,沉甸甸的,彷佛上面还有他母亲的体温。
钟撰玉心中本是难过的,可或许是因他跟自己处境相似,两家又是世交,心中莫名亲切,又或许是看他的表情如此收放自如,翻脸翻得如此之快,心中的难过竟就渐渐淡了。
倒是个奇人。
秦白瑞收了小瓷瓶便也贴身妥善保管,见钟撰玉要再次启程,便乖觉地跟在队伍里,好在今日穿的是素衣,并不觉得突兀。
队伍进了城,很快便到了临安的镇北王府,齐伯早已在门口等候,见到钟撰玉,连忙忍着眼泪,给钟撰玉端了一杯酒。
“郡主归家,快喝下这祝捷酒吧。”
钟撰玉在齐伯慈爱的眼神中将祝捷酒一饮而尽,本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流干了,此时看着老了许多的齐伯,喉间却又哽咽起来:“是酒王爷家的酒。”
齐伯转身抹了一把眼泪,装作无事发生一般将钟撰玉迎进去:“郡主舌头可真灵,这酒啊,是出征前酒王爷送过来的,他说他得最早给您庆功。”
“酒王爷有心了。”
钟撰玉话音刚落,就见齐伯后面排着的乐伶敲锣打鼓起来,镇北王府内也开始洒白色的纸钱。
齐伯站在漫天飞舞的纸钱下,操着浑厚又沙哑的声音喊道:“恭迎王爷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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