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
曹进喜宣旨完毕,上前重又给太子妃、廿廿等人行跪安礼。
太子妃打赏。
有太子妃打赏呢,廿廿就省下自己这份儿了。
可是曹进喜却是懂规矩,跟太子妃告退之后,还特地到廿廿跟前来告退,神色之间更是亲近不少。
廿廿知道,太子妃一直在旁看着呢。
廿廿知道太子妃在想些什么,这便目送曹进喜背影远去之后,走上前来轻叹一声,“御前的谙达们,真是个个儿的懂规矩,倒叫我都不好意思了。”
“知道的是御前的人懂规矩,皇上教导得好可是若是不知道的啊,还不得以为是我总去见皇上,倒与御前的人个个儿都熟识了呢。”
实则这曹进喜,廿廿小时候儿往御前去的时候儿,是真的不认识的。
一来是皇上谨慎,一向只叫如意、魏珠、魏青奇等几个信得过的老人儿来带领廿廿入内二来,也是这曹进喜从前品级也是不高,自然也没机会、更没胆子总往皇上眼前凑和去。
廿廿跟曹进喜的私交,还是从诞育七格格那会子开始建立起来的,那时候曹进喜这名儿喜庆,被选来在敬事房的值房里当值。
也是廿廿额娘叶赫纳拉氏夫人注重维护人,除了跟太医那永泰连了宗之外,也跟曹进喜等一班太监十分礼遇。
再者,这也更是曹进喜自己有眼色。终究是御前的人,年纪也不小了,在宫里这些年,怎么还磨不出一双眼睛来了?这皇太子后宫里,哪位得宠,哪位得皇上眷顾,他要是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就甭在御前混了。
太子妃果然哼了一声,“若非如此,御前的人又怎会你如此熟识?若说他们是因为来咱们宫里传旨才认得的,我自然是在宫里的年头比你长久,却也没这么熟识啊。”
廿廿眸光一转,“哦?太子妃娘娘也觉着我是时常都往皇上那去?这倒奇了,若旁人这样以为还罢了,可是太子妃娘娘本应是最了解内情的才是毕竟,我每次出门,也要先与太子妃娘娘请时辰的,太子妃娘娘手里总有着门禁的记档不是?”
太子妃被问得皱眉,缓缓道,“乾隆五十五年之后,你进了太子爷的门儿,自然在我这儿是有请时辰的可是你毕竟乾隆四十七年就已经入宫,那八年里,你跟着十公主、德雅格格时常去见皇上,难道不是情理之中么?”
廿廿便含笑点头,“太子妃娘娘原来说的是那八年。那倒对上了,太子妃娘娘所言一向都是对的。”
廿廿自己是笑意殷殷的,反倒是太子妃回到自己的东围房,却是先恼了。
“……怎么回事?难不成,是那话竟然传到皇上耳朵里了?那安侧福晋怎么是如此不中用的?这话,可以在内廷主位和福晋们之间传,如何可以传到皇上那去的?”
有些女人之间的争斗,是不可以被男人知道的。
况且这话传出去,是要毁那侧福晋的,却不是要去毁皇上的!
含月小心地在门口看了看,赶紧回来将碧纱橱都关严了,轻声道,“……那安侧福晋,终究也只是十一阿哥的侧福晋,原本也没机会到皇上跟前去的。她怎么可能将话传到皇上耳朵里去?”
“再说,循妃娘娘虽说脾气也不好,可循妃娘娘终究与惇妃娘娘不同,循妃娘娘做事没那么莽撞,故此,循妃娘娘自己也绝不会到皇上面前去说这样的话啊。”
太子妃闭上眼点点头,“说的就是啊,我也觉得此事颇有些可疑。”
“退一万步讲,就算皇上手眼通天,可是御前的人想要探听福晋们之间闺阁中的话,也是不容易的。可是怎么会皇上不但知道了,而且知道得这么快?”
含月皱眉道,“主子是担心,今儿皇上谕旨里削减主子正位中宫后的待遇,怕是跟那事儿有关?”
太子妃沉重地点点头,“要不然,我也想不到还能有旁的什么缘故去。终究,今儿早上咱们才将节礼送过去,我已是尽我所能,去讨他老人家的欢喜……他老人家怎么还会刚接了礼,回头就对我这般。”
含月便劝,“主子也不必太介意,皇上谕旨里也说了,这道谕旨也只是说重华宫行礼的时候儿,天家自己的家礼才如此罢了,终究与外头的国事无关。”
“也唯有在过年的时候儿,重华宫行家礼,自家一家子人团聚,自然太子爷还是当儿子的,主子您还是皇上的儿媳妇可是等家礼之外,在国礼之时,主子自然又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主子。”
太子妃想想,便也叹口气,“倒也是的。兴许是我想多了。”
“终究,我的体面,跟太子爷的体面,还有绵宁的体面,是连在一块儿的。皇上若削减我的,便也同样会伤到太子爷和绵宁去。皇上他便是不顾着我的体面,也得顾着他的儿子和孙子去。”
傍晚的时候儿,作为回礼,内务府也送来了皇上赏下的过年赏银来。
太子妃、廿廿,乃至小阿哥、小哥哥,以及各位名下的家下女子、嬷嬷、妈妈里们,均得了恩赏。
侯佳氏先瞟一眼廿廿,“皇上对侧福晋可真偏心眼儿。”
廿廿微微一皱眉,抬眸凝着她,“侯姐姐这又是怎么说?”
侯佳氏哼了一声道,“我记着,今儿早上咱们给皇上进献节礼的时候儿,好歹我还进了一对大荷包、两对小荷包呢,怎想到侧福晋却是一针一线都没进啊。”
“怎地侧福晋什么都没进,这节赏怎地却一样儿都不缺?这不是皇上偏心眼儿,又是什么?”
廿廿这才会意,含笑垂眸道,“这节赏虽说是皇上赏的,可是论实际却都是内务府的大臣们具体来准备的。而且赏单都是早多少日子都先预备好了,多日之前已经具奏请旨,倒不是今儿才传的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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