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侧福晋与沈佳氏的疙瘩便解不开了。争吵与厮打,甚至是共赴黄泉全都是迟早发生的事。便不是今年此时,也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周氏叹口气,“奴才进宫晚,虽说是对沈格格的印象没那么深,不过奴才却也瞧出来,沈格格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她便是不像侯佳氏那么对格格当面不敬,却也时常在转身的时候儿,满眼的冷意”
“她心下也不知为何偏对格格有些怨气儿去。想来就是看格格年轻,又得阿哥爷的心。她自己渐渐人老珠黄,眼看着为自己和五格格也熬不到什么去,这便没来由地将怨气儿都扣在格格这儿。”
脚下的路再长,都比不过心里这条长长的路。
前方就到了兆祥所,廿廿点点头,“妈妈,先替我知会门上吧。”
周氏上前说话儿,廿廿自在地转头向西边儿长街望去。
此时迁址之后的兆祥所在东北角儿上,这便与当年十五阿哥成婚时所居的乾东五所很近了。当年阿哥爷是如何迎娶嫡福晋的,廿廿自是没赶上,可是她这一刻也不由得睹物而思。
天地之间,洋洋洒洒,玉屑织雾。
在那茫茫之间,有一对璧人相扶相携而来。
廿廿原本没看清是谁,只是从服饰隐约瞧出是皇家人。
长街笔直,避是避不开了,廿廿便也含笑转身迎着。
雪珠子一链一链地披散开去,却先是传来一个女子的轻轻惊呼之声,“奴才斗胆请问前面那位,可是十五爷家的小福晋主子?”
随着女子的声音,她身旁的男子身形便是一窒,在原地停了一步。
只是已经走到了此处,避无可避,便也只有继续走上前来。
廿廿心里已经隐约有了数儿,自管从容轻笑,“是我。那边是谁?”
终于,近了,又近了。
那女子肚腹高隆,在身畔男子小心翼翼的扶持下,笑意嫣然。
正是绵偲与侍妾香叶。
原来是迁址过的兆祥所,不仅与乾东五所离得近,这便与绵偲所居的东北长房距离也不远了。
绵偲略微有些尴尬,又兼扶着香叶,这便没有立即上前请安。
倒是香叶不顾雪天路滑,撑着肚子赶紧抢步上前。大雪地里,竟然是双膝跪倒,请双腿跪安。
“奴才请十五阿哥侧福晋主子的大安!”
廿廿以为自己眼花,在还没看清眼前女孩儿的相貌之前,却先看见一对晶莹的珠泪从女孩儿颊边快速滑下。
廿廿赶忙上前,亲自伸手扶起女孩儿来。
这一跪一扶之间,倒是绵偲的手也在香叶手肘之间,便与廿廿的手不经意地彼此交错滑过
绵偲便又是重重一震,神色之间已经有些失措。
还是廿廿依旧冷静,含笑道,“姑娘快起来。我倒还不知姑娘名姓,都不好意思受你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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