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皇子之妻,才有资格在他面前叫一声“皇阿玛”。自称一声“媳妇”。其余无论称呼上是什么庶福晋,还是侧妃的,终究身份依旧是官女子,不配。
廿廿笑眯眯地又道,“况且侯姐姐既是内务府镶黄旗下内管领的出身,她阿玛又是上驷院卿,故此从她身上便叫媳妇儿想起令懿皇贵妃额娘、淑嘉皇贵妃额娘两位的影子来。”
“汗阿玛方才说了,媳妇儿生的晚,没赶上在婆母们面前尽孝,如今能在侯姐姐身上看到两位婆母当年的影子去媳妇儿不觉委屈,倒觉庆幸了呢。”
乾隆爷又笑了,轻哼一声,抬手点点廿廿,“嗯,你个小丫蛋儿啊,果然是个蛋儿!”
乾隆爷笑罢,挥挥手,“时辰差不多了,回去看戏吧。朕也歇够了,回去继续热闹去!”
廿廿恭请圣驾先行,她还特地在偏殿处盘桓了一阵子,才离去。
星桂扶着廿廿,以使得廿廿踩着高高的旗鞋沿着顺山坡建的回廊走得稳当。
“格格,奴才方才在门外候着,隐约听皇上问格格的事。格格怎还在皇上面前,替那侯佳氏说好话?”
“奴才虽然不知道那二位皇贵妃是什么样的人,可是那二位终究是皇贵妃啊,格格拿侯庶福晋与她们二位做比,当真是太抬举她了去!”
廿廿轻笑,“傻丫头,你难道忘了么,如今阿哥们依旧住在内廷,便所儿里所有的妻妾,都是皇上亲赐的。侯佳氏再不好,那也是皇上挑中了,赐给阿哥爷的。”
“或许在咱们眼里,那侯佳氏纵有千万般的不是,可是她却当真是曾经入过皇上的眼的。唯有皇上看中了,才能留牌子记名儿,赏给阿哥爷不是?”
“所以,在皇上面前说侯佳氏的不是,便是一时痛快了嘴去,可是归根结底岂不是也在打皇上的脸?他已是八十岁的老人家了,都是老小孩儿的性子,最怕人说他这不好那不好去更何况,他还是耄耋天子啊。”
星桂这才张大了嘴,“天啊,对啊!”
廿廿含笑点头,“我忖着,当初皇上挑中侯佳氏赏给阿哥爷,八成就是因为她身上同时有令懿皇贵妃和淑嘉皇贵妃两个人的影子。”
“那二位能被皇上从内务府下的高丽包衣和汉姓辛者库,一步一步扶上皇贵妃的高位,最后都能与皇上同陵而眠便足以证明,皇上对这二位的感情之深啊。”
“侯佳氏年轻貌美、性子爽利,又兼有那二位的影子去,皇上如何能不欣赏呢?而欣赏之后,皇上才会赐给他最重视的咱们阿哥爷啊。”
“故此不论是侯佳氏自己如何有心眼儿,如何善于利用六格格夭折之事也不论是否是阿哥爷还是嫡福晋有意抬举她终究这一切都还要归结到皇上这儿来的。若皇上不准,她便什么都不是,哪儿来的那些个称呼,尤其是她身上的这一身花衣呢?”
“既然就连皇上都欣赏她,有心抬举她去,那这些便都是顺理成章的事。皇上这些年又待我极好,可我若非要在皇上面前说委屈那岂不是叫皇上为难了去?对我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啊?”
星桂低声惊呼,“我的天!原来这背后,竟然藏着这么大的缘故去!”
“若不是格格与我说破了,叫奴才自己想的话,奴才可是怎么都想不到的。奴才若是格格在宫里的处境,怕是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去”
廿廿笑着拧了她一把,“浑说什么呢?这个八月可是皇上万寿的大喜日子,你可别乱说那个字去。”
“再者,我好歹比你们在宫里多呆了几年,若这点子都参不透,那当真是白呆了。”
星桂含笑侧眸凝望廿廿的侧脸。
“所以,格格是当真不将侯庶福晋的事儿放在心上,而并非是在奴才们面前强颜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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