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十五阿哥淡淡别开目光,“这有什么好欢喜的?盛住原本无辜,不过一场误会;若要欢喜,岂非心下有私?”
骨朵儿被哽住,深深吸口气,努力笑道,“阿哥爷,您放心,您说的话儿,我都明白。我啊,对外绝不露出半点欢喜去,就像这事儿没了结之前,我也半点忧色都没露出去一样。”
“就算去舍卫城进香,我自然是去为阿哥爷祈福的,可是我也没叫外人看出来,只置办广育宫去了,只叫外人以为我是去求子的罢了。”
“我只是……只是此时此地只有阿哥爷与我两个人,我才说这个‘喜’字罢了。”
听她特地提到舍卫城进香之事,十五阿哥静静抬眸。
终究,眼前也只是十五岁的小女孩儿罢了,便是顶着皇子侧福晋的冠冕,终究年岁也还小。
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儿,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也算难得。
他或许,也是太严厉了吧?
十五阿哥便点点头,“嗯,福晋也说了,你虽进宫的日子短,不过这几个月来也言行举止都甚为得宜。难为你了。”
骨朵儿心内一起,又一伏。
阿哥爷夸奖她,她自然高兴,可是……阿哥爷却还是将嫡福晋给摆在前头。
骨朵儿虽笑了,可是那笑却有些并不由衷,“我与阿哥爷是夫妻,夫妻本是一体,哪里敢说什么难为,自当一世相扶相伴。”
十五阿哥眼帘半垂,“你的心意我领了。你先回去吧。待我这几日忙完了,自去看你。”
完颜氏家世尊贵,是点额的母家都比不了的。皇阿玛给他指了家世尊贵,又年轻的侧福晋进来,十五阿哥明白,这是皇阿玛在帮衬他。
终究因为额娘是汉姓人的缘故,如今朝臣依旧有用这个来指摘他与十七。故此,皇阿玛尽管指给他们两个的格格,全都是汉姓人,但是嫡福晋却都是满洲勋贵世家的格格,用意便在此处。
他明白皇阿玛的心意,所以他明白,自己不可薄待完颜氏。
纵然心下对完颜氏并无悸动,他也会尊重她侧福晋的名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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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朵儿只得撑起微笑,微微蹲身,“好。那阿哥爷读书别熬夜,早点安置。福晋此时身子不好,若阿哥爷有什么需要,只管叫人来知会我,就别再惊动福晋了。”
含笑走出外书房,一转身,骨朵儿面上的笑容已然尽数凋零。
“我倒不明白了,阿哥爷的心里究竟想着什么?!”
嫡福晋的身子明摆着,从她进宫一年前已是坏了,阿哥爷早已不语福晋同房;而其余的几位使女,也全都是好几年的老人儿了,阿哥爷没理由放着她这样年轻的新人不宠,而宁愿自己独宿书房啊!
“除非……他是心里另外有人。”
骨朵儿霍地抬眸,望向整个内院,“那这院子里,还能有谁?”
倒是星烛抿了抿嘴,凑近骨朵儿耳边,小声道,“……这所儿里的新人,除了主子外,怕就是那两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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