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
十公主难受地摇头,“额娘,廿廿她虽说是钮祜禄氏,可是她却与我一条心。她进宫三年来,顺妃和诚嫔那边儿不是没想从她那打听咱们母女的动静,可是她从未有出卖过咱们去。”
惇妃挑了挑眉,“她与你一条心?我看,她倒是与德雅更是一条心吧!”
“至于她没向顺妃和诚嫔出卖咱们,也未必是她对你忠心,我看更多是顺妃和诚嫔在她面前颐指气使惯了,倒惹恼了她去。”
惇妃自己三年来,也没断了对廿廿软硬兼施,就想利用廿廿去刺探顺妃和诚嫔那边的动静。可惜廿廿软硬不吃,就是不肯就范。
一个小丫头,竟然敢在她和顺妃、诚嫔的当间儿,站得笔直,哪边儿都不靠。凭她的年岁、家房宗支,那胆色倒当真是少有。
也不知,是谁给她那么大的胆儿!
她越说越恼,静静凝视自己的女儿,“你是我生的公主,如今性子倒越发的不像我了。是容妃养你,颖妃养你,倒不是我从小养的你,故此你倒是越发随容妃和颖妃去了。”
若公主像她,凭公主是皇上身边唯一小公主的身份,早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了!
门帘外,廿廿静静凝立,向安鸾竖起手指,做噤声的手势。
安鸾也是叹口气,同情地看向廿廿。
廿廿眉眼之间倒是淡淡的。
因为不意外,也因为三年来她早已习惯了。
远远见听雨正往这边来,廿廿忙拉一把安鸾,从北边穿堂门闪身避到后院去。
后院安静,安鸾捉着廿廿的手,“你便是生在钮祜禄氏,又是得罪谁了?凭什么宫里那两位妃主子,便都要打你的主意?她们要斗就斗她们的,有本事就当面锣、对面鼓,凭什么都要将你给编排进去?”
廿廿淡淡垂眸,“一来因我有造化,竟能到十公主跟前儿侍读,叫她们都觉着我还有两分可用之处;”
“二来,我家房头低微,二百年来一个爵位都没有,叫她们都以为我好拿捏,没胆量拒绝。”
安鸾叹口气,“所幸去年穗子自缢,被救活;络子身伤,也没什么大碍去。要不,咱们两个便头一个解释不清了去。”
廿廿努力一笑,“穗子自缢被救活,睁开眼便指着我说,是我冤屈了她。话里话外,她之所以自缢,都是因为我这位钮祜禄氏的格格,‘自恃门第高贵’,欺侮了她去。”
去年四月诚嫔刚死,五月这穗子就开始处处挑廿廿的刺儿。
廿廿因是十公主的侍读,每次进书房念书,有些书本、文房,免不得要由廿廿替十公主拿着。那穗子便几番番地影射,说廿廿私拿了十公主的物件儿,回头入库对账都短缺了。
里外里,不过是说廿廿家贫,她便手脚不干净,拿了十公主的东西回家去变卖。
那日廿廿实在忍不下,摁着穗子的手,叫她取了底档,一件一件比对清楚,究竟少了哪件。
结果当天晚上穗子就寻了短见,说廿廿“自恃驾驶高贵”,欺侮她一个官女子,她受侮不过,只能自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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