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委屈,紧紧咬住嘴唇,竭力忍住眼圈儿里打转的泪花,“回惇妃主子,奴才不敢。对于奴才来说,就算丰绅宜绵是哥哥,十额驸永远只是十额驸。”
惇妃这才傲慢地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你永远给我记住喽,你是十公主跟前的侍读,你最要紧的就是得言行检点!倘若叫我知道,你私下里再敢动什么小心眼子,我立时叫你挪出去,不准再伺候十公主了,也免得好好儿的公主叫你们给带坏了!”
廿廿道,“倘若奴才犯错,都不敢劳惇妃主子打发,奴才必定自请离开十公主去……”
安鸾在畔看着也是不忍,也行礼道,“廿廿在宫里年纪虽说最小,可是她偏是最懂事的一个。不瞒惇妃主子,就是奴才也时时处处都比不上廿廿的周全,奴才愿意为廿廿作保。”
惇妃静静看着两个小女孩儿,半晌缓缓起身,亲自走到两人面前来,伸手一边一个扶起两个人来。
两个小女孩儿对视一眼,都赶忙谢恩。
听雨便也笑了,赶紧上前代替惇妃扶住了两位侍读学生,“二位格格,都赶快请起吧。惇妃主子这是爱之深、责之切,别说二位格格了,惇妃主子便是对十公主也是如此的。”
“惇妃主子肯对二位格格如此不外道,那便是惇妃主子将你们二位呀,看得跟咱们十公主似的呢……”
听雨当真会说话,这般一说,倒叫两个小女孩儿都红了脸。
惇妃这回单握着廿廿的手,和声细语道,“咱们随驾九月下旬才回京,诸事繁杂,我这都拖到十月了才得空见你们。想来顺妃和诚嫔,乃至六阿哥福晋、十七阿哥的福晋,必定是早见过你的了?毕竟,你们才是一家人。”
廿廿小心地吸一口气,据实回话,“奴才不敢隐瞒,顺妃主子和诚嫔主子并未召见奴才。二位内廷主位既然未曾召见,那两位皇子福晋便也自然并未召唤过。”
惇妃扬了扬眉,“哦,是这样儿啊……”
她瞟了瞟听雨,便叹了口气,“也是。终究你们镶黄旗钮祜禄氏被选进宫为侍读的女孩儿就有五位呢,那几位房头更近,顺妃和诚嫔,连同十七阿哥福晋,全都是十六房的;六阿哥福晋是三房的。她们自先见她们自家房头的人去了吧。”
惇妃拍拍廿廿的手,“还有一宗缘故,便是你不说,我也都能明白——你终究是十公主的侍读,她们自然将你看成我们娘俩的人,这便故意疏远你、防备你,也是有的。”
廿廿垂下头去,默不作声。
惇妃又叹一口气,“她们疏远你、防备你,由得她们去,咱们还稀罕她们是怎的?”
惇妃伸手抬起廿廿的小小下颌来,看着廿廿的眼睛,“有我呢。只要你跟我一条心,在这宫里的日子,自然有我凡事替你做主。便是你们钮祜禄家那几个女孩儿欺负你,你也尽管来都告诉我,我自替你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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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和安鸾出了惇妃的寝宫,廿廿叹口气,立在阳光下闭上眼好一会子。
安鸾也心疼地攥了廿廿的手,“……方才,当真难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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