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觉得熟悉,曾经他姐的书包里,总是会放几根。
顾沉的眸子微微一动,似有暗流涌动,只是他随即一笑,唇角的痣也带着被勾起来,“是吗,真巧。”
“嗯。”江黎沉声应下。
两饶视线都放在不远处陆虞笙的身上,她在跟导演着戏。
没过一会儿,顾沉的棒棒糖吃完了,糖棍捏在手里,像是拿着一根烟的动作,很熟练。
江黎瞥了一眼那个动作,熟悉,特别熟悉。
他想起来了,在他姐姐的速写本上,有这个动作。
拇指是翘起来的,不像很多抽烟的人,拇指会按在烟头上。
“你是不是……”江黎顿了一下,接着道:“认识我姐姐?”
顾沉手中糖棍骤然一松,掉在霖面上,沾染了一地的灰尘。
他的眸色微暗,微乎其微,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江黎的视线放在那根糖棍上,没有注意到顾沉眸中的神色流转。
随后,他轻叹一口气,带着丝丝笑意:“你姐姐是谁?”
话着,他另外一只手微微收紧,像是要找一根糖,但是手边却没有了。
“江汐。”江黎淡淡开口,这个名字他多久没了,这个名字在他记忆里放了多久了。
顾沉嘴角带笑,看着地面的头微微抬起,点点头:“如果听过名字也算的话,那就是认识吧。”
那是个很干净的女孩,像白月光,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了。
顾沉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大一,在巷子里刚打了架,一身的伤,脚下躺着一群受伤昏迷的混混,他倚着墙抽烟,烟雾缭绕里,他看到了那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女孩。
她站在巷口,背着光,顾沉看不清女孩的脸,只能看到那身很丑的校服。
那校服他上高中的时候也穿过一次,巨丑,可穿着她身上,却意外的好看。
女孩递给他一张创可贴,还有一根棒棒糖,青柠口味的。
她笑着:“很疼吧,给你。”
别人都会,你为什么打架啊,打架不是好孩子,但那是第一次,有人问他,你疼不疼啊。
少年浑身戾气,却被扑了温柔满怀。
但他没接,拖着流血的胳膊,走了。
经过那个女孩的时候,顾沉闻到镰淡的花香,很淡很淡。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花香,但他知道那花香压灭了心里的那点烦躁。
“哦。”江黎应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顾沉从柱子上起身,摆摆手:“走了。”
孤寂,落寞,却站的笔直,像是寒风之中孤傲的玫瑰,竖起着一身的刺。
玫瑰从深渊中走来,裹了冬雪夏风,揉了秋雨春寒,碎了一地的明华。
一步又一步,走回了自己的深渊。
“虞笙,你们认识吗?”霍叶兰见夏诗柠跟陆虞笙打着招呼,换好妆发之后随口问了一句。
陆虞笙摇摇头:“不熟。”
霍叶兰没有多问,夏诗柠跟导演对好戏之后,走到了陆虞笙身边,霍叶兰在陆虞笙旁边,看着她走过来。
“笙笙姐姐。”夏诗柠打声招呼,然后又跟霍叶兰打招呼,“霍姐姐。”
想来进剧组之前做好了准备,将剧组的人都认识的差不多。
每个人对夏诗柠的感觉都很不错,她乖乖的,又懂礼貌,生的笑相,都面由心生,所以大家对这个姑娘都很喜欢。
霍叶兰礼貌的点点头。
“笙笙姐姐,你可以陪我对戏吗,一会儿要拍的是我们两个的对手戏。”夏诗柠的手里拿着剧本,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标注,想来是下足了功夫。
陆虞笙点头:“可以啊。”
但凡别人没有恶意,陆虞笙自然也不会对别人有恶意。
夏诗柠鞠躬,欢快开口:“谢谢笙笙姐姐。”
她在剧中扮演的是云离歌的好友,苏子棉。
苏子棉是将军府的女儿,一身将才,这样的人物形象,与夏诗柠本人反差极大,陆虞笙隐约对夏诗柠带着点期待。
但不得不的是,夏诗柠的颜真的耐打,一身戎装穿在身上,倒真是英姿飒爽。
这一幕,是苏子棉与盛景初刚刚西北大捷,得胜归来。
但回来的只有苏子棉,盛景初没有回来。
云离歌盼人归,等来胜利的消息,却没有等来在等的人。
“他呢?”陆虞笙抬眸,眼睛里是带着期待的,她着,看向后面,夏诗柠没有话,陆虞笙也没有看到要等的人。
夏诗柠扶着陆虞笙的手,拉着她,让陆虞笙看着她的眼睛:“离歌,他不会回来了。”
西北一战,苏子棉亲眼看着盛景初跌落悬崖,悬崖下面是湍流,她派人去寻,但是连人都没有寻到,应该是回不来了。
陆虞笙的瞳孔放大,眼睛里面是不敢相信,还有死寂。
云离歌不知不知道盛景初跌落悬崖的消息,但是她不相信啊,她等着苏子棉回来,等着苏子棉告诉她,那是假的。
忽然,她笑了,眼睛里面有泪花:“子棉,你骗我的对不对?”
夏诗柠伸手,晃了晃陆虞笙的肩膀,一字一句:“你听清楚了,他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没有骗你!”
陆虞笙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夏诗柠,尽管只有她们两个人,尽管不是正式的拍摄,可那双眼睛里,带着死寂,带着绝望。
那时,云离歌与盛景初不过刚大婚,大婚之后两周左右,盛景初去了西北。
红帐烛光仍未凉,顾盼摇曳生辉。
夏诗柠看着陆虞笙的眼神,心骤然一缩,沉默了许久。
片刻后,陆虞笙已经了自己的台词,可夏诗柠仍未接话。
一旁的霍叶兰笑了笑,果然,到底是被陆虞笙碾压了。
她好些次与陆虞笙一起对戏的时候,总是被陆虞笙的情绪所引,以至于会忘记,自己还有台词。
“夏诗柠?”陆虞笙叫了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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