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余:“哦。”
见她仿佛不是作怪,好像是真的很低落,贺闳就有些茫然。
毕竟一直以来,毛有余都是胆大包天又古灵精怪的,鬼主意层出不穷,搞出来的稀奇事也是一件接着一件。就像今日,白天能凭借一根香蕉就赢了神乎其神的无祁,大大的博了太上皇的欢心,怎的到了晚上倒别扭起来?
贺闳也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
那只能是不想侍寝吧。
作为一个帝王,自己的女人不想侍寝,感觉自然不太美妙。
但贺闳尚算宽容,也不想强人所难,就问:“你若是身体不舒服,不如朕叫人送你回福熙阁,再遣一个司医去瞧一瞧你的伤。”
一听这话,阿余霍地抬起头看他。
贺闳微怔:“怎么?”
阿余看了他半晌,红红的胸口起伏了半晌,似是有话要说,但最后却又憋住没说。
她低头,迅速行了一礼:“没怎么,嫔妾告退。”
贺闳就吩咐多福送她。
言罢便又躺回到榻上去看书了。
他今夜会宣阿余侍寝,完全是因为她白天的表现太过两眼,还在无意间给他提了醒,令他想到办法向群臣解释太上黄的荒唐举动。
所以晋位,传召,均是奖赏。
可得了奖赏的人,却一点都不高兴,反而还瞧着很是低落。
贺闳心里其实也不舒服。
但想着许是毛氏白天被无祁发狂挠了脖子,因此状态不佳吧。
所以他是愿意谅解的,也无意为难谁,会送阿余回去,也是觉得既然两人都不舒服,那不如不要在一起。
可谁知此举,却是大大地刺痛了阿余。
又一次。
居然又一次被送回去了!
可上次和这次的心境却是完全不一样。
这一次的阿余本是下定决心要好好争宠的,结果出师不利,第一次就被兜头浇了盆冷水。她活了六百年,做惯了被捧在手心里的爱宠,哪受过这样的委屈?之前被姬良奚落的那次,就是窝火至极,卯足了劲想做个样给他看看,结果又在贺闳这碰了钉子。
再一想到明日那些女人的冷嘲热讽……
阿余就怒得想挠人。
六百年的老猫一只,如今却要受这些臭小子死丫头的气!
阿余越想越气,再走出去十数步之后,倏地停下。
跟在她后头的多福也停步:“美人?”
阿余双拳紧握,停了半晌后突然掉头走回去。
“诶?美、美人?”
多福愣怔回头,就见阿余一路朝贺闳走去。
余光中瞥见那气势汹汹又杀回来的女人,贺闳眉梢轻挑,复又放下书卷。
阿余迎着他的目光走上前,站定。
这是她自打决议要争宠以来,第一次直视他的脸,于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泛滥开来……
阿余的舌头底下,泛出津液。
又馋了。
她到底在馋什么啊!
这男人摆明了看不上她,她却一个劲地对着他流口水。
没出息啊。
身体里这莫名其妙的本能叫阿余更是恼火,一时间什么也不顾就问:“你就这么讨厌我?”
贺闳被她问愣了。
但第一反应,就是因她的质问语气而觉得不快。
他再怎么宽厚,到底也是一国之君,被逢迎惯了,哪里受得了这般责问,于是不由得俊脸一沉:“毛氏,这就是你和朕说话的规矩?”
不唤尊称,不说嫔妾。
就这么你啊我啊的,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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