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队长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压低了声音说:“我同情你,是因为我曾亲眼见过他的恐怖,亲眼见到有人被剜出心脏还活了整整五天的时间,把一切都交代了医死人才给他痛快,若不是那之后南天子严令不准医死人参与刑讯,此时你已经亲身经历了他的恐怖。”
刺客毫不怀疑,因为他看得见卫兵队长脸上的恐惧,那绝不会是假的!同在南天子手下效力,却让同道之人如此畏惧,医死人的恐怖,比传说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十年过去,他的能力到底增长到了什么地步,这也是一个谜,因为自从三十年前异花城之后,再也没听到有什么人跟医死人交过手。
医死人在异花城的作为,异花城主一家就不会轻易放过他,其他自诩为正义之士的人也不会坐视不管,三十年不曾传出他跟什么人交过手,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跟他交手的人都死了。
天底下的人为了出名做什么都不奇怪,可如果一个有实力的人却藏拙掖着,那这个人一定是非常可怕的,他一出手,必是杀招。
刺客不是笨蛋,他知道自己已经在劫难逃他也没有选择去死,因为一切都已经晚了,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就算他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医死人也不会让他就这么轻易的死去。
卫兵队长看到了他脸上的绝望,也知道了他的决心,叹口气,道:“请吧,南天子虽然吩咐了不能对你刑讯,不过我们也不会让你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吃好喝好睡好。”
刺客已经绝望了,他放弃做出任何的反抗行为,任由卫兵将他关在囚车里。
冰冷的囚车四面透风,也没有一块可以御寒的破布,冰雪落在他的身上,融化了一些,结成了冰,后面的都堆积起来。
他蜷缩在囚车的角落,整个人缩成一团,以此来抵御严寒,可是他身上的衣服实在太薄,又结了冰,完全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他希望自己快一点睡着,然后再也不要醒过来。
可是事与愿违,他的头脑异常的清醒,甚至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不用怀疑,一定是医死人对他下了药。那个庸医本就是个穷凶极恶之人,对南天子的命令阳奉阴违的敷衍也没什么奇怪的。
被扔进囚车没有多长时间,他的身体已经僵得动弹不得,眼睛也睁不开了,但耳朵还能清楚地听见周围的声音,风吹过的声音,巡逻的队伍走过换班的声音,游里溪来查岗的声音。
开始的时候,他还数着巡逻兵走过的时间、换岗的时间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寒冷开始传到五脏六腑,他不得不集中全部的精神来抵御严寒他已经动弹不得,只能凭借意志力死扛。
能扛多久他也不知道,但是他明白了另外一件事,如果两三天不能离开这冰天雪地,他就要认输了。
南天子不让刑讯,医死人并未违抗君命,他这招不刑讯的刑讯方法,绝对是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
天亮了,刺客沉睡牢笼里,身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卫兵见了,道:“不会死了吧,南天子可是下了令的,他要是死了,咱们都得受罚。”
“放心吧,死不了,就算把他摔成几块也死不了的,老子握不让他死,阎王也拿不走他的命。”
刺客听得出来,是医死人的声音。
如果说昨晚他对医死人的种种传说还有一丝怀疑,那么一夜过去,他已经绝对的相信了因为不论是谁,都不可能被冻成了冰块还有意识的。医死人的手段实在是太高明了。哪怕是受害者,他也忍不住要这么感叹。
当然,他听到的也不完全是坏消息,他还听到了准备启程的声音,是作为负责押送他的小队长的声音。
过了九孔桥,汇水崖就算是走完一半了,三天之内一定能够离开,过了汇水崖,南边就是阳光明媚的暖天,刺客的心里不由得庆幸起来。
驿站大堂,威坐在上,与九部长老道:“金猪一事到此为止,九部乃是兄弟之族,自相残杀只会让外人笑话本座还有别的要事,也无暇追究你们的罪责,就各自回去吧。”
九部长老叩首谢恩,道:“若非南天子凑巧路过,我兄弟几人就要到地府忏悔了,日后南天子有诏,九部誓死效命。”
这样的话,也不知道听过多少,可是真的能够听调听宣的没有几个。
九部长老随口一说,南天子也听了就忘。道:“我已派人去通知九部的勇士,想必很快就回来迎接九位长老,你们就在此安心等待吧。”
与九部长老寒暄几句,南天子一行正式启程。
已经离开镇子有一段距离,南天子掀开车帘回首望了一眼。伸出手去接落下的白雪,道:“这场雪也不知道还要下多久。”
身边的侍女也跟着望了一眼外面,道:“恐怕还得下些日子,瑞雪兆丰年,明年会是个好年头。”
南天子浅浅的笑了,道:“但愿吧。”
手中已经有许些积雪,缩回来,把冰冷的雪水擦在余亦生的脸上余亦生立刻被冻得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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